他觸摸她的身體,他親吻她的眼睛,他解開她的衣衫,他與她合為一體。
他不是沒有享受過魚水之歡所帶來的愉悅。
但是那卻是第一次,他感受到靈魂都在顫抖的愉悅。
無法停止的渴求與**。
他愛著她的身體。她靠在他的肩膀,清晰可聞的便是她甜膩清冽如酒的味道,他瘋狂的呼吸著一切。
所謂愛,不過是在交融的刹那,靈魂上的愉悅,不僅僅是**所帶來的乏味的快感。
他溫柔的親吻著她,一寸一寸親密的親吻。
她還是露出了那種讓他憤怒的表情。
淡漠疏離,什麼都看不進去的表情。
到最後,她露出了最純白溫柔的一麵,脆弱而又寂靜,像是一朵盛開在黑暗中的花。
她無措而茫然的對著他呢喃,她親昵的靠在他的懷中,肌膚冰涼而光滑,身體顫抖。
“吉爾,我疼。”聲音很輕,帶著顫音。
“吉爾,我很疼。”
突然間炸裂的感情,帶著濃濃的酸澀和甜蜜的痛楚,驟然席卷整個心髒,他聽見自己的胸腔內劇烈的心跳,和突然間想要放聲大笑的衝動。
纏繞著絕望的純白。
即使是微笑,都好像茫然而無措的人。
終於落在了他的掌心。
他親吻她的額頭,他擁抱她,他的手滑過她的後背,握住她冰涼的腳掌。
“你隻要渴求著我,就夠了。”
她總是可以帶來奇妙。
他想要殺她的,在那瞬間。
她語氣輕佻,眼中所有的恭敬和溫潤都消散,露出了他期待已久的真實。
但是他發現,那是一柄長著尖銳的倒刺的刀。
她低頭親吻他的眼睛。她讚美他的身體。
帶著淡漠和距離,以及眼中深厚的如山的感情。
她愛著他,她不愛他。
她一直複雜而簡單。
但是他看不懂。
名為血緣的存在,名為另一個我的你,在害怕著什麼呢?
在聽到她顫抖的話的時候,他眼中突然流露出了鄙夷的光。
鋪墊了這麼多,無非是擔心,那連我或許自己都不曾知曉擁有的感情,隻是血緣的吸引而已。
如此不安而沒有安全感,你果然是從小便一直這樣,愚蠢卻出乎意料的可愛。
即使說了這麼多,不過是認為本王會放棄你而已。
她穿上他的鎧甲,她對他說:“隻要我活著,你就是我的一切,而我,將要為你而戰!”
同樣傲慢而精致的麵容,同樣猩紅的瞳孔。他看著她一步一步的走遠。
驚天的戰爭,神明的阻礙,還有肆意張狂的大笑。
她肆意妄為,卻仿佛他所說出的話語。
你是理解我的存在啊……
那是一場注定的戰爭,她的死去,也是那麼的理所當然。
你是螢火蟲,我是花。
吉爾伽美什像是突然明白了恩奇都的話。
他是他漫長生命中的一點微弱的光,注定出場時驚豔,照亮他的一小片生命,然後再無法逆轉的走向死亡。
她是一直陪伴著他的花,不分晝夜,從他誕生那刻便存在著,陪伴著他,隱藏在黑暗中的花,然而,花朵終將凋零。
他的抬眼望去,周圍是一片黑暗。
螢火蟲的光芒消散,他再次回歸黑暗。
那朵一直長在她肩膀的花,靜靜的傳遞著溫暖,但是卻真的就這麼消失了。
沒有注意到有多重要,因為她的存在是必然,可是她死了,留下的種子卻不小心落在了心底。
經曆了漫長的黑夜,經曆了幾年的長途跋涉,他終於到達了太陽升起的地方。
“原來那種無憂無慮的放蕩生活才是你的歸宿,不要試圖去了解生死之理,因為你無法了解。”女店主擔憂的勸解他。
他隻是搖頭,哈哈大笑盛著船槳度過了死亡之海。
烏特納皮什提姆不曾正麵的回答吉爾伽美什的問題,隻是反問了他一連串的問題。
難道我們能夠營造永恒的住房?
難道我們能夠打上永恒的圖章?
難道兄弟之間會永遠分離?
難道人間的仇恨永不消弭?
難道河流會泛濫不止?
難道蜻蜓會在香蒲上飛翔一世?
太陽的光輝不能永照他的臉,
亙古以來便沒有永恒的東西。
酣睡者同死人一般無二,
他們都是一副形象有何差異。
神規定下人的生和死,
但是,卻不讓人預知死亡的日期。
吉爾伽美什雖然因為他的問題沉默,卻不曾死心。
最終他被告知,到達海底,可以找到長生不老藥。
回去的路上,他因為疲憊而睡了過去,醒來後竟然發現,長生不老藥被蛇偷走。
他震驚之餘,難以置信的跌坐在地,晨光一寸寸的攀爬上他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