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謝謝您了,我去給您拿診金。”男人對大夫千恩萬謝,要去取診金,被大夫攔下了。
“我又沒開方子,診金就算了,都是鄉裏鄉親的,哪有那麼多的說道。”大夫揮了揮手走了。男人忙跟著出去,不停的說著感謝的話。吳岱栂看了看身邊的小孩子,然後起身爬下床,看了一下地上的影子,猜測自己大約有多高,估計的數字是不準的,但也不會差得太多。吳岱栂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轉身看向床邊,很快找到了外麵穿的衣服。吳岱栂也不知衣服有什麼講究,先套上再說。
男人回來之後就見大娣的衣服怪怪的,走過去幫大娣整了整衣服,“怎麼不多躺一會兒?你的身子還沒恢複,應該再躺一天的。”
“我,好了很多,站著頭不暈。”吳岱栂不好意思叫爹,他不記得有多久沒有開口叫過爸媽,讓他開口有些難,這會兒因為男人親近,還有認真幫他穿衣服的樣子,吳岱栂羞得臉紅紅,心跳也快了不少,他突然明白小年輕們時不時講幸福得快要死掉的是什麼樣的感覺。吳岱栂如同一個小孩子,口誤,他現在從外形來說就是一個小孩子,吳岱栂的內心如同一個小孩子一樣,眼睛一刻不離男人,待男人起身之後,吳岱栂伸出小手扯住男人的身襟。
男人愣了一下,隨即笑了,抬手又摸了摸大娣的頭。“怎生了場病,變得粘人了,爹親要去給你們準備晚飯,不然等你們爹回來,就要餓肚子。”
吳岱栂微微側頭,爹親?爹?爹親不是爹嗎?眨了眨眼睛,吳岱栂眼裏全都是不解,然後望向男人。男人眼底同樣閃過不解,他怎麼覺得大娣生病之後怪怪的,不會是燒傻了吧!可是眼睛一點兒都不呆滯,挺靈動的。
“大娣怎麼了?”男人再一次蹲下,和大娣平視。
“爹親不是爹嗎?”吳岱栂沒有遲疑的將疑惑問了出口。
“大娣傻了,爹親是怎麼可能是爹。”床上的小孩兒坐起身,聽到大哥的話之後,揉了揉眼睛,說完之後,小孩兒“哇~”的一聲,大哭起來。“都怪二叔家的大娣,都是因為他,如果不是他,大娣也不會掉到水裏。”
“大娣是什麼?”吳岱栂繼續問,他是真的不知道。“他又是誰?”
吳岱栂接連幾個問題把男人嚇到了,眼睛死死的望著孩子的,想要從裏麵看到讓他能夠安心的東西,可是,找不到。“我呢?記不記得我。”
“您說,您是爹親,可是他又說爹親不是爹。”吳岱栂也著急了,如果眼前的人不是他的親人,那他是不是又沒有親人了。
“我可憐的孩子,你怎麼能不記得爹親,爹親辛苦的將你生下來,把你養大,你怎麼這麼狠心,居然把爹親忘記了。”男人一把將吳岱栂抱進懷裏,不等吳岱栂有反應,就將人抱起,“迎妹過來。”等到小娣跑過來之後,把小的也抱了起來,然後往外跑去。離村裏不是很遠的山上有一座廟,他要帶大娣去給那兒的道士瞧瞧。男人一路走得非常的快,在村裏遇到熟人也沒開招呼,臉色非常的難看。
幾個和男人打招呼的人,被無視了之後,心裏各揣著心思,吳老爹家的老大阿旺,有一身的好本事,能種田,還會打獵,雖說剛分家沒多久,分到的也不是什麼好地,但是努力個幾年,也能有起色,而且吳阿旺雖然沒有女娃,但是有一個老吳家唯一的兒子,這年頭女娃金貴,養了一個以後就不用愁了,等女娃長大後,進了宮,指了婚,若是能留在宮裏生個一女半男,哪怕是個娣兒,一家的身價更高了,就算不能留在宮裏,指給哪個王公貴族,以後娘家更是雞犬升天。但是女娃哪那麼容易有。看看吳老爹,想女娃都想瘋了,給孫子輩的人起的都是什麼名。連吳家唯一的男孫,也起了個有“妹”字的小名,也不怕以後討不到娣。
都在一個村裏,還都是姓吳,誰不知道誰家事,阿財家的大娣前兒把阿旺家的大娣推河裏去了,然後回家也沒講,直到阿旺家的發現不對,出去找才把差點淹死的大娣抱回家,大娣沒死是命大,這些天阿旺家的一直忙著照顧大娣,沒去找阿財家算賬,今兒應該是看著大娣好點,才見阿旺帶著兒子去上山,估計是想打些獵物給大娣補補。
這會兒阿旺家的抱著兩個娣跑出去,一路匆匆的,怕是他們家大娣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