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並不是誰都能安然入睡。
這是一座臨時的建築——哪怕是臨時的,但依舊被做成了純白色,好突出教廷一直以來的感覺——聖潔、純粹、光芒。
室內依舊漆黑無比。
空蕩蕩的房間,隻有角落處坐著一個人。
瑟坦因——這位實際上控製了教廷的人,通過一麵鏡子出現在了這裏——此時手裏正托著一杯酒,酒在鏡子的改變的畫麵裏,液體顯得有些渾濁。
他們都沒有說話,直到一個人走進了這裏。
那是一個雙目緊閉的男人。
“看到了嗎……休伯特。”瑟坦因察覺到他的到來,語氣幽幽地道。
“嗯,黑槍。”休伯特回答,“安森迪爾公國——但是沒有看到艾德。”
“艾德是不會觸碰黑槍的。”瑟坦因笑了笑,“你們大概不知道契布曼是怎麼死的……明明已經提醒他了啊,那種辦法……哪怕是艾德也不會輕易使用。”
“艾德……躲起來了嗎?”休伯特皺眉。
“他?他現在可是很在乎他那條已經不長的生命了,否則,恐怕一睜眼就再也見不到自己喜歡的女孩了吧。”瑟坦因盯著自己手中的酒,晃了晃。
“他……居然會做出這樣的選擇?”那個在角落的聲音輕飄飄地傳出來,聽起來這個人下一刻就會消失在世界上一樣。
就像是留存在世界中的鬼魅。不真實,又存在著,存在於兩端,然而在哪一方都沒有實感。
“可以趁這個機會殺了他。”休伯特皺眉,“他在哪?”
“沒人知道。”瑟坦因說,“就像是凱爾頓的城堡,一夜之間被抹殺了所有的痕跡。”
“那一座……魔力的犧牲品?”那個飄忽不定的聲音響起,“我記得威隆頓做過那方麵的探查,發現那裏似乎留下了什麼東西,與源頭有著密切的聯係。”
“那不是重點。”休伯特打斷了那個聲音,他轉過頭,似乎“看”了一眼瑟坦因,確定他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情緒時,才說,“克裏斯蒂在控製黑槍軍隊,你去把她處理掉吧。”
“……我會的。”那個聲音頓了頓,“反正……本來就是為了她而來到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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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座名為凱爾頓的城堡裏,除了少數值夜的人,其他的人大多都已經入睡。
依舊有個別例外——某個角落中,青年看著身邊睡著的少女——他依舊睜著眼睛。
少女抓住了他的手,似乎擔心他離開一般。
菲特奈——這個在別人看來擅長冷靜的女性,此時某些評價已經超越了加布裏爾夫人。
但是此時的她,與平時沒有什麼區別的睡顏中隱隱透著一絲擔心——這也是她為什麼一直抓住艾德的手,不願意鬆開的原因。
她在擔心什麼?
艾德能夠感覺到她的擔憂,但是——他無法說出具體的東西,並不是自己不知道,而是,不敢知道。
“凱爾頓……”他輕聲開口,像是某種歎息。
耳邊,似乎響起了一聲歎息。
艾德眯起眼睛,再仔細聽時,隻能感覺耳邊有風聲,其他人睡著時的呼吸聲。
那是……什麼。
艾德不會懷疑自己的感覺,而那種聲音也令他感到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