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線——王室領地與海瓦格領地的交接之處,法爾特,一場戰鬥醞釀於暗沉的天色之下。
天色無比陰沉,質感濃稠的烏雲如暴風雨裏暗藍海中的漩渦,雷電試圖從中爬出,卻又被狠狠地拽回——被扯入漩渦中掙紮,扭動。
悶雷似鼓聲,伴隨著暴雨,一下又一下地敲打在站在天空之下的士兵心中。
羅伯特騎著馬,在軍隊靠後的位置——他望著對麵覆蓋著一層銀白色的軍隊,整張臉都緊繃著。
“科裏福先生還是沒有醒過來。”在出來前,他想起了來彙報的仆人說的話。
科裏福重傷昏迷,克裏斯蒂失蹤,連遠征軍也沒有了消息。
他總覺得發生了些什麼超出他想象的事情。
教廷忽然下了戰書——這種舉動看起來也有些莫名其妙。
但是……
正是因為與教廷的僵持,他不能放任自己疑慮的情緒影響其他人。
“為了路德王國的榮耀!”羅伯特抬起頭,大聲道。
“為了路德王國的榮耀!”跟隨著他,士兵們高呼——一時間,雷聲竟然被軍隊的呼喊掩蓋。
也是這時,雨落下,落在兩方的士兵身上,落在羅伯特的臉上——以及,
對麵,盲人法師站在雨中,不顧自己已經渾身濕透。
“準備吧。”他朝身邊的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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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開羅蘭領地。
弗洛倫林大教堂。
因為是下雨,街道上沒有什麼人——這座教堂外的店鋪外表純白,幾乎每條街上都擺著艾倫蒂亞的雕塑。
沙沙……
披著厚鬥篷的旅人走在街道上——這個時候依舊有“朝聖者”,可又因為隻有兩個人而不被人們在乎。
這是兩個高大的男人,雨水落在他們的身上,發出了清晰的悶響,並且不斷地洗刷著鬥篷。
“這雨還真是大。”其中一個人說。
“無所謂。”另外一個人回答。
“你以前來過路德王國嗎——阿爾瓦。”
“沒有幾次。”阿爾瓦回答。
首先說話的人微微抬起頭,露出一張有些滄桑的臉——威克爾。
“弗洛倫林大教堂裏有一座艾倫蒂亞的雕像,傳說,如果寫下某個已經逝去之人的名字,在雕像前燃燒,就能讓那個靈魂的來生獲得祝福,幸福美滿。”威克爾緩緩說道。
“你覺得……”我會相信嗎——阿爾瓦顯然想這麼說。
“但是在威隆頓,這個故事有一個後半段,使得這個故事變得可信,這個後半段是,作為代價,艾倫蒂亞會讓祈禱者痛苦地死去——但是,很值得了,對嗎?”威克爾意有所指。
用一個痛苦的死亡,換取重要之人的一段幸福的來生。
確實,很值得。
“威隆頓怎麼樣了。”阿爾瓦沒有再提起這個故事的事情,而是問起了威隆頓。
“佛瑞森說服了其他的威隆頓的魔法師——在他的主持下,那些魔法師已經通過了阻止教廷的決議,因為認為教廷的行為是在更改規律。這是他們不允許的。”威克爾和他一同走到了一條巷子裏,觀察著遠處那棟純白高大的建築,“也找到了那個裝置的突破口,不過——你知道危險性。”
威克爾是不死之人,可是阿爾瓦隻是普通人。
阿爾瓦全神貫注地觀察著那一棟建築,仿佛沒有注意聽威克爾的話——那麼大的雨,哪怕兩人的聲音都不小,也有些難交流。
“喂,威克爾。”誰知道,就在威克爾打算從其他方麵入手時,就聽到了阿爾瓦的聲音,“你帶有紙和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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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的戰場比平時還要混亂,兵刃相接、士兵的怒吼在這個時刻都在雨裏變得含糊不清——血也是如此,四濺的鮮血最終灑落地麵,被雨水衝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