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戰爭結束後,米塞國王重新主持審理了夏芙林之戰中的叛徒“海森家族”的事情——並最終將罪名定給了已經死去的教皇薩鬆,理由是,這是當初的某一項陰謀中的環節。
有關於法庭的改革,也與菲特奈有些關係——不過現在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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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王酒館。
這一所開在伊索森林的酒館,依舊在做著自己的生意,脾氣很好的羅亨以及他的妻子拉凱瑟娘們,勞倫娜。
他們的店裏多了一個幫忙的人——動作算得上利索的女子,一直被冒險者們誤以為是他們“失散多年”的女兒——其實連羅亨和勞倫娜也不清楚這個女子的來曆,隻記得她在某個雨夜忽然出現,接著告訴他們,她除了名字之外忘記了一切。
於是在這裏住了下來。
但卻有一些人記得她。
“莎倫,將這些水倒出去。”最近狼王酒館在做清潔,羅亨讓女子——名為莎倫,去將水桶裏的水倒掉。
莎倫聞言點頭。
在森林裏待的這些年讓她變得心平氣和起來——這是將她送到這裏的人十分樂意看到的。
她曾經因為對利益的追求變得麵目全非,此時也因為放棄那些追求而重獲新生。
莎倫在倒水的時候,似乎在森林中看到了一個身影。
“怎麼了嗎?”羅亨看到她的身影頓住,在遠處問她。
她搖了搖頭,覺得是她看錯了。
但是,確實是閃過了一個身影。
那是一個白金色發的女子,她千裏迢迢來到這裏,僅僅是看了一眼。
當初讓自己的召喚者將那位傷痕累累的倔強女孩送到這裏,看來,也算是一個不錯的決定。
這個女子當然是菲特奈?威茲德姆。
她離開路德王國已經有兩個月了,一路上走走停停。
來的時候,她還在靠近路德王國的酒館裏見到了埃利奧特和威克爾——埃利奧特不想再過貴族的生活,生活像是在認識自己前一樣——與菲特奈打牌依舊輸得一敗塗地;威克爾還在適應自己那無法再循環的生命狀態,但可以從他的笑容看出來,他適應得很好。
這很好。
想到莎倫,菲特奈想起了自己的召喚係統。
索雅留下的技藝讓係統的很多部分都出現了問題,三年之後,它終於穩定下來。
“召喚的時限似乎變成了‘永久’的呢。”菲特奈輕輕歎了一口氣,在沒人的時候才會露出這樣帶著微微的憂愁的表情。
看完莎倫後,她走到了森林裏的一塊空地中,終於感覺到心中的一小塊石頭落地。
她感覺心裏有些空,於是抬起手。
望著那變成金色的紋路,菲特奈有些哭笑不得。
等待著法陣紋路成型時,她抬起頭,看向四周——陽光下,樹木錯落生長,光柱穿透樹葉的縫隙,在她的手臂上投下形狀獨特的光斑,耳邊還有鳥鳴、溪流的聲音……
這大約會是她從今往後的生活。
直到走向盡頭……
沙……
微風吹來,她緩緩轉頭,臉上因為景物而勾起的弧度僵住了。
她暗淡的藍紫色眸子,有光一點點從深處漫出,以及無法止住的淚水,從眼中滑落,在陽光中晶瑩剔透。
直到那道身影來到她的跟前,伸出修長的手指,用著她無比熟悉的聲音說道:“別哭。”
她有些茫然地抬起頭,看著那名黑發的青年。
他像是雕塑家手裏完美的作品,笑起來的時候則是雕像活過來——讓人覺得十分不真實。
黑發,蔚藍色的眼睛,暗藍色的外套——艾德。
他看著自己的深情的目光,就像是刻在她的腦海中的那樣,未曾褪色。
“洛奈並不知道這個——她的召喚者往常都是正常消失的,但是作為強製消失的我,卻保留了這樣東西。”
金色的,構成召喚者的魔力“心髒”。
“你是一個魔法師,用它你就有可能成為一名召喚者——此時的姿態被保留下來,然後,以另外一種方式生存下來。”
於是,黑發青年站在了白金色發的女子麵前。
蔚藍與藍紫的碰撞,像是河流彙合。
“我回來了。”那仿佛是世間最動聽的聲音。
【一份無法挽回的愛給予的悔恨,以過去的失敗不得已交達的憤怒,集中於弱小的身軀,從而以死換生——命運,不可逆轉。】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