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挨到了五點下班了,楊晨是有車的,送白霧回了家。楊晨不僅是個有點傻白甜的姑娘,她還是正宗的白富美,她的父母是做冰酒的,聽說生意做得很好,家裏隻有楊晨這麼一個女兒,所以寵的不行,加上楊晨是家裏唯一一個在機關上班的人,盡管不是正式的,但是家裏仍是驕傲的不得了。在做生意人眼中,如果家裏有人在“朝堂裏做官”,不僅意味著家族榮譽,還意味著一種社會地位。法院離家遠,那好,隨便買個奧迪開開,所以楊晨上下班都是開著她的那個白色小奧迪。
單位有個奇怪的事,那就是正式的員工隻能開起大眾豐田,而非正式的合同工開的不是寶馬就是奔馳轎跑,一個比一個拉風。所以有的同事開玩笑說,下了班,不用看人,直接看車就知道誰管誰了。
回到家的白霧吃了飯換了衣服到外麵鍛煉去了。今天氣壓有些低,稍稍感覺有點霧霾,可能是市場裏攤販們生爐子排出的煙造成的。白霧走到市府大樓,看著語桐辦公室的燈還亮著,她撥通了語桐的電話。
“喂,在忙。”語桐說。
“哦,那你忙吧。”隨即白霧掛了電話。
白霧突然想抽自己一巴掌,她覺得自己愚蠢至極,明明知道人家在加班,還要打電話過去自討沒趣,真是令人討厭。白霧用手戳了戳臉,鼓起嘴往家走。
九點多語桐打過來電話。“喂。”白霧說。
“今天特別忙,政府辦所有人都在加班。”語桐說。
“恩。”白霧說。
“今天上班怎麼樣?”語桐問。
“挺好的。”白霧說。
“怎麼了?不舒服啊?”語桐絲毫不知道白霧到底怎麼了。
“沒有,今天上班可能還有點不適應,你回家了嗎?”白霧開始緩過神來。
“正往家走呢,今天單位忙嗎?”語桐問。
“不算忙,就是要應付好多同事的好心,我更喜歡忙工作,不喜歡交際。”白霧說。
“理解,我也不喜歡交際應酬,不過又身在其中不得不做。”語桐當然理解白霧說的,他比白霧還不善於交際,還少言寡語,讓他寫份工作報告他也不要把精力花在辦公室政治上。
“單位新來同事了,我的辦公桌給他用了。”白霧說。
“領導沒給你安排辦公室?”語桐問。
“安排了,讓我先用她的,也怪我,沒提前和領導打招呼,直接就去上班了。”白霧說。
“沒事,下次記得說就好,不算是大問題。”語桐說。
白霧良久沒有說話。她不知道該和語桐說什麼。
“白霧?”語桐問,“我在。”白霧回答道。
“我以為你掛了呢,怎麼不說話?”語桐問。
“你是不是加班了也很累了,安心開車,早點回家休息吧。”白霧說。
“哦,好,那你也早點休息。”語桐說。
白霧掛了電話。她將頭埋在枕頭裏,她覺得現在的語桐離他好遠,他們之間沒話說,沒話說是件多麼可怕的事,以前在新疆,雖然見不到,雖然語桐也很忙,但是他們總是有聊不完的話題,聊天聊地聊理想,不管說什麼對方都感興趣,所以兩個人才會在一起。而現在兩個人不用再異地了,可是兩個人卻還是見不到,而且好像突然沒了話題,她對語桐的一切舉動都敏感的不行,她需要顧及自己的形象,讓自己時刻都在語桐麵前可以保持完美的樣子,可是有的時候她覺得那不是她,她也不知道該怎麼破解這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