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禮,朕不過走走親戚。”徒律控製住想要疾步上前,把人擁入懷中好好安慰一頓,然後把欺負他的人全部狗頭鍘了的衝動,抿嘴,淡然道。
張誠遠見狀,忙拉著賈赦又看看小外孫,暗斂下心中的歡喜,讓人引著他們先往靈堂去一遭。畢竟,皇帝忍耐有限,被他一哭二鬧三上吊求來撐腰的。
徒律:“……”
不過一盞茶功夫,被人恭恭敬敬的送出門,徒律麵色說不出的難堪。
而榮國府內,張國丈坐在上首,義憤填膺,撩胳膊開始算賬!
“榮國公,你知曉的,我乃家中幼子,被父母兄長寵的無法無天,一向快人快語,如今兒,咱們也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張誠遠低首抿口茶,茶盞撥弄著茶葉,“我來之前給王家下了拜帖,他們一會就上門,你們必須給我張家一個交代!不然,繡姐兒我直接迎回家去,而且,絕沒有張家血脈流落在外的理。”
“張三爺,”賈代善緊緊盯著張誠遠打量了許久,忽地扯著嘴角,露出一絲嗤笑,“你想讓璉兒成為罪臣後裔,三代之內無法出仕?”
張誠遠麵色黯淡,放下茶盞,放出咚的一聲脆響,幽幽的回蕩在大堂內。
坐在上首的兩人眼神廝殺,不甘示弱。
坐在下首,人人麵色迥異,各有思量。
賈赦緊緊的抱著賈璉,張家三叔能來,已經出乎意料,他不敢在奢求更多。原本不過打算,等事情真相大白,告慰繡姐,瑚兒的在天之靈後,他就扶靈回鄉,帶著璉兒,若是璉兒平庸,那隱姓埋名過平常人家的生活,若是有大才,那就扯掉帽子,上門找吳祺,讓他認祖歸宗。一個家族嫡長子所擁有的資源,遠遠比普通人要多的多。
賈政麵無表情的看了一眼一旁站立的賈珠,眼眸閃了閃,心中慢慢思索。
屏風後麵,賈史氏狠狠剮了一眼王夫人。
一時間,大堂內安靜無音。
因族長之身份被請來的賈敬麵色不虞,左看看右看看,一團亂帳壓根不想管,直接抿口茶,道:“張公,賈家族內發生此事,也是我這個族長失查。但人死不能複生,我們該著眼當下,不管如何,都是打著血脈連著筋,您慪氣我賈家,但也該為璉兒考慮一番。”
聽聞賈敬的話語,賈代善鬆口氣。這個大侄子還上道。
張誠遠鄙夷了一眼,“據說你是正兒八經的二甲進士,書讀的不錯。”
“不及張公。”賈敬被刺了一句,麵無表情的回道:“今日之事,我身為賈家族長責無旁貸,賈瑚之死,賈珠被投湖,賈璉,賈珠見喜,都是一團亂帳,但牽扯賈,張,王,三家,我便腆著臉,說個處理法子,你們姑且一聽。恩侯是我賈家人,絕不能離家,但既然不想在榮府一脈,既舍得爵位,我便做主,入了我寧府一脈,寧國府招牌也護得住父子兩衣食無憂,沒有仕途阻礙的憂愁。”
賈赦:“……”
賈敬視線掃向賈政,開口,“賈王氏需常伴青燈古佛,但賈政不能休妻,畢竟賈珠,你嫡長子前途似錦,不是?”
賈政:“……”
欣賞了賈政跟吃了蒼蠅一般的神色,賈敬心滿意足的轉移視線,瞥向上首的賈代善,“善叔,榮國公的榮耀,您掙得的確辛苦,但人經曆也有限,顧得了大家顧不了小家,本族長提議,如何?你讓賈史氏禮佛,我幫你勸恩侯入我寧府一脈?你許以眾望的小兒子繼承你的爵位?賈史氏,不妨考慮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