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麵不僅冷清,更是因為窗戶破損,總讓人覺得有一股冷風竄過。
整個屋子裏麵都黑漆漆的,對於這樣的氣氛,貝爾有點害怕。她躲在了布萊曼的身後,雙手抱住布萊曼的手臂。
她的表現讓原本心情沉重的布萊曼的嘴角牽扯出一抹不像是笑容的笑意,布萊曼拍了拍貝爾的手背,輕聲的安慰了一句,“不要害怕,沒有什麼的。他活著的時候都沒有鬥過我,死了之後難道還能作怪嗎?”
這樣的話雖然粗暴而且沒有邏輯,但是卻讓貝爾覺得好了很多。
在這裏,安濂導演喊了一聲“停!”
“瑟琳娜,你得記住現在的貝爾並不是最初的貝爾了。一開始的貝爾是個普通人,遇到這種事情會害怕很正常。但是這個階段的貝爾已經成為了布萊曼的助手,她也是看過很多血腥的,而且最後她的心誌堅毅,不可能是這樣的表現!”
被安濂導演這麼一說,瑟琳娜也是領悟力極強的演員,很快的就調整了過來。
她一開始無非是因為還有點不能入戲,在調整了之後,她的表現很快的就讓安濂導演滿意了。
不得不說,這兩個主演的表現實在是很好,對於安濂導演來說,這兩個主演的選擇實在是一個漂亮的選擇。
在瑟琳娜調整了之後,很快拍攝就繼續了下去。
當初布萊曼在這間房子裏四處搜查了好幾遍,所以對這棟房子的布局還是挺熟悉的。
她從角落裏的櫃子裏取出來了一根蠟燭,用火柴點燃了起來。
這點微弱的光芒燃起,照亮了她們周圍的環境。
在這樣微弱的光芒之下,布萊曼的眼神顯得愈發幽深了起來。她帶著貝爾到了當初她把那個男人掛著的地方,這個地方還是保持著原樣,上麵有著沉積的血跡以及劃痕。
“就是這裏,我殺了我這輩子所殺的第一個男人。”
布萊曼的聲音變得極其的低沉,其中蘊含著的複雜情緒,就連外人都能輕易聽得出來。
貝爾的手覆在了布萊曼的手背上,她溫柔的安撫著布萊曼的情緒,“你沒有錯,親愛的,如果你要下地獄的話,我會一直陪著你一起。”
聽到貝爾的話,布萊曼笑了笑。
“你覺得我會相信上帝和天堂的存在嗎?”
這時候,布萊曼的情緒微微的變得有些激動了起來。
“如果上帝真的存在的話,為什麼像我們這樣的人會出生?為什麼像我們這樣的人得不到救贖?如果上帝真的存在的話,他為什麼要眼睜睜的看著那些人渣存在!”
如果不是那些人渣的存在,這個世界上會少很多的紛爭和痛苦。
人類的貪欲和殘忍是天性裏就存在的,而正常人會遵從道德約束自己,放縱的結果永遠都不會有多好。
有些放縱的人成為了罪犯,而有些放縱的人成為了曆史上都留名的戰犯,更有些放縱的人一直好好的隱藏著,不為人知。
“正因為有那些人渣的存在,所以我們的存在才有意義不是嗎?”
這時候的貝爾已經從最初的掙紮和恐慌中走了出來,成為了布萊曼身邊不可或缺的心靈支柱。
實際上,雖然看起來是布萊曼的心理更加強大冷漠,但事實上,兩個人之間卻是布萊曼更依靠著貝爾。
貝爾一直都十分的堅定,哪怕是當初在猶豫的時候,她猶豫的也並不是布萊曼不該殺人這件事情。貝爾一直覺得,那些人渣的死亡並不是錯誤,但是她猶豫布萊曼懲罰的方式。
因為貝爾很清楚,在這樣的法治社會,布萊曼最終是會走向滅亡的。
但是她同樣也很清楚,這是一個階級分明的社會,那些人渣一般的男人裏麵,有很多是哪怕犯了罪也不會被懲治的。
錢和權能夠做到的事情很多,可是她和布萊曼是沒有這樣的東西的。
身為從底層裏走出來的女人,身為一直都還在底層的女人,她們能擁有的也就隻有自己的雙手。
“你說的沒錯!”
布萊曼轉身看向貝爾,眼神發亮,“這就是我們存在的意義!如果上帝不來懲罰那些人,那就由我們來懲罰他們!”
“你看,上次我們殺了那個猥褻幼童的人渣,他死了之後,就有多少幼童可以逃脫那樣悲慘的命運!而他的死亡也是殺雞儆猴,雖然不能保證能夠有效多久,但至少那些人在做下錯事的時候,心裏會有陰影,會想著會有人來懲罰他們!而不是肆無忌憚!”
她的雙手在顫抖著,眼眶通紅。
“可惜我隻有一雙手,殺不盡這天底下的人渣!如果這個世界隻剩下好人,那該多好……”
布萊曼緊緊地抱住貝爾,雙腿跪下,如同朝聖一般的將腦袋埋入了貝爾的腹部。
“那些人渣不該活著!他們不配活著!他們不配有孩子!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我們卻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