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寶珠瞪了眼陳添金，拉著栓子邊往廳外走，邊說，“大孩子也是孩子啊，就今天你爹休息讓他給栓子洗澡，以後栓子還是要自己洗澡的。至於給你爹娶媳婦啊……”趙寶珠拉長了聲音，瞟了一眼陳添金。
陳添金下意識地站直了身體，定了一下才放鬆下來，端著水盆邊跟上越過他走向屋外的母子倆，邊很很認真地說，“栓子，你聽爹說，爹有媳婦，以後都不會再娶媳婦了。”
趙寶珠心裏滿意抿嘴笑了笑。這陳添金真是的，好的不教，都教栓子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呀，錢攢著給爹娶媳婦這樣的話都能從一個六歲孩子的嘴裏聽到，她也是服了。
“爹有媳婦？”栓子歪著頭奇怪道，“那奶奶為什麼每次上我們家來都說錢替爹攢著，給爹娶媳婦啊？然後爹就把錢都給奶奶。”
趙寶珠一愣，竟然又是陳薑氏……這陳薑氏還真是陰魂不散啊，還有陳添金真是蠢死了……就是可憐了栓子這孩子，小小年紀就這麼懂事。瞪了陳添金一眼，讓他把熱水放下。
陳添金訕訕一笑，把水盆放台階上，說，“栓子啊，那個……那個爹的媳婦就是你娘，以後都不會再娶媳婦了，奶奶……奶奶也不會再來咱們家要錢了。”
無視陳添金討好地伸出的手，趙寶珠徑自蹲下擰了布巾給栓子擦臉，薄薄的一片布，她實在不覺得能用毛巾來說它。
栓子還在皺著小眉頭在那嘀咕，“爹的媳婦就是娘，有了娘，爹就不用娶媳婦了……”
趙寶珠瞪一眼陳添金，讓他該幹嘛幹嘛去，這個人真是究竟會不會說話啊。邊蹲下洗了一遍布巾，邊說，“栓子啊，你看二伯娘，她是崇理的娘，是不是就是二叔的媳婦啦，二叔是不是叫二伯娘媳婦？所以啊，我是你娘，也就是你爹的媳婦，你爹都有媳婦了，那以後肯定就不用娶媳婦了對不對？”
栓子皺著小眉頭，一臉糾結，好一會才點了點頭。
趙寶珠邊給他擦臉，邊接著說，“你爹以後不用娶媳婦了，我們攢錢給栓子上書院讀書好不好？”
栓子一雙眼睛睜得溜圓，喃喃道，“上書院讀書？”
“對呀，跟大伯家的崇文一樣栓子也到書院讀書，以後我們錢不給奶奶攢著了，就娘給我們家栓子攢著，到時候送栓子去書院讀書。”趙寶珠擦完他的臉，抓了他的手放水盆裏洗手。
“可是那要好多錢的……栓子不讀書，爹是不是不用去幹活掙錢了？”
趙寶珠聽得一陣心疼，輕柔地搓幹淨他的手，撈起來拿布擦幹了，才伸手溫柔摸了摸他的頭說：“栓子不想你爹去幹活掙錢嗎？”
“爹去幹活掙錢不回家。”
趙寶珠險些沒掉下淚來，摸著他的頭，越發溫柔地說：“栓子放心，以後不會讓栓子一個人在家了。爹和娘一起幹活掙錢讓栓子上書院，而且啊你爹不幹活掙錢我們吃什麼呀，你爹到地裏幹活的時候，栓子可以跟娘一起給他送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