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安靜開車的男人看了過來，“不開心了？”
顧傾城微怔，好一會兒似乎才從他的話中反映過來，然後搖了搖頭。
“沒。”
抬手按了按胸口，顧傾城努力忽略那不適的感覺。
遲疑了片刻，顧傾城還是決定實話實說，“今天晚上，我見到何遇了。”
“……嗯。”男人麵色不變，握著方向盤的手不自覺的收緊了些。
“他……的確喜歡我。”顧傾城看了他一眼，“我以後會多注意的。”
葉黎握著方向盤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鬆，半晌才再次嗯了一聲。
顧傾城有些弄不清楚他到底是什麼想法，但也沒有什麼心思深想，靠在車窗上垂著夜風，她緩緩閉上了眼睛。
她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疲憊，煩躁，尤其是隻要想到何遇靠在牆壁上望著她時落寞的樣子，那種感覺仿佛似曾相識，可她又想不起。
一路沉默，顧傾城不曾發覺今日的葉黎也比往日更加安靜。
回到家中，顧傾城如常上樓拿了衣服進衛生間卸妝洗漱，可是，直到她連澡都洗完了，走出衛生間卻發現往日裏應該坐在床邊的男人此刻卻不見蹤影。
她微微揚眉，出門往書房走去。
書房的門沒關，男人的聲音從書房裏傳出來，不知道是在跟誰講話。
“跟以前她母親剛剛去世的那段時間……不，以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她自己呆著的時候，跟那段時間特別像。”
顧傾城皺眉，葉黎在說什麼？
她嗎？
顧傾城敲敲門，這才發覺自己今天光聽牆角了。
葉黎聞聲回頭，下意識捂住了電話。
顧傾城覺得有些不對勁，但這會兒她也沒有什麼心力去想，隻說：“時間晚了，早些睡吧。”
“好。”葉黎應了一聲，“你先睡，我很快就來。”
顧傾城張了張嘴，但還是點點頭，轉身出去了。
猶豫了一下，顧傾城還是為他帶好了房門。
身心疲憊，顧傾城很快睡著了。
整個人陷在柔軟的床單裏，長發散亂，越發襯得臉頰嬌小，睡裙肥大，看起來她的身體越發單薄。
昏黃的燈光下，她額頭和白嫩的脖子上都帶著一層薄汗，不斷的翻身，似乎輾轉難安。
顧傾城又做夢了，恍惚之中她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
她被擠壓在床笫之間，被困在男人的胸膛裏，不斷占有和衝撞，激烈而混亂，她唯有努力的抱緊他，感受他。
良久，她在男人的懷裏沉沉睡去。
畫麵一轉，夜半昏黃而空蕩的房間，女孩托腮坐在燈前，夜風輕揚拂亂她的發絲，她坐在那裏久久不動，像是在等什麼人。
一直到夢境的最後，顧傾城也不知她等到了沒有。
隻是張開眼睛的瞬間，她心頭仿佛還有什麼東西劃過，悵然若失。
男人安靜的睡在她身邊，雙手固執的抱著她，不管說多少次都沒有改過。
顧傾城想動一動，又怕驚醒了葉黎，隻得繼續挺屍。
好在她也沒什麼事可做，迷迷糊糊的又睡過去，睡夢中輕柔的吻落在她的眉心、唇角，溫柔的春日裏最溫暖的風。
她緩緩睜開眼睛，對上男人如墨般溫柔的眼睛。
男人屈指挾過她的臉，聲音帶著晨起時特有的沙啞，“再睡會兒嗎？”
顧傾城搖搖頭，這一夜睡的懵懂，很累，她歪頭看著葉黎，那是以前的他們嗎？
“……我今天下午下班早，出去吃？”
顧傾城想了想，“都可以。”
葉黎抿了抿唇，忽的俯身緊緊將她摟進了懷裏。
沉沉的呼吸，桎梏般的擁抱，顧傾城忽然一陣頭皮發麻。
“別這樣，小月亮。”男人痛苦道。
顧傾城茫然，她怎麼了？
“別這樣對我。”
“我……”顧傾城愈發費解，恍惚間想起昨天晚上他們曾說起何遇的事，她忍不住笑了笑，“你是說何遇嗎？我和他不會有什麼的，我昨天已經跟他說清楚了。”
葉黎搖頭，他有一百種方法讓何遇再也沒有機會到她麵前來晃悠，可是，他想說的不是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