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閑聊,三人回到家,顧傾城也接到了葉黎的電話,已經回到家了。
顧傾城的那座獎杯被方歸遠擺在了客廳最顯眼的位置,不管是誰一進門就能看到,著實讓顧傾城哭笑不得。
之後的幾天,顧傾城和方歸遠、十三一起置辦年貨,采買東西,迎接新年的到來。
新年的前一天,方歸遠要去方鴻博那裏拜訪。
顧傾城猶豫多時,還是沒有去。
來接方歸遠的忠叔望著樓上看了半晌,最後一聲歎息隻能作罷。
曾經,顧傾城百般懇求,如今,她自然也有選擇是否原諒方鴻博的權利,誰都強求不得。
天氣很好,十三要出去買菜,顧傾城不想去,可等他們都走了,望著空蕩蕩的家裏,顧傾城也不想自己呆著了。
換了衣服出門,花園裏放著一輛粉色的單車。
這車子顯然不是方歸遠和十三的,很明顯是給她準備的。
顧傾城踩上車子出門,隨意上了街。
對於東江,顧傾城僅有的印象是前兩次來東江的時候方歸遠和十三帶著她玩,除此之外,顧傾城毫無印象。
一路走走停停,看看東江的建築和風土,走著走著顧傾城就在舊城區看來一座十分氣派的建築前停了下來。
雖然氣派,但外麵已經有些斑駁了。
顧傾城透過高大的鐵門遙望裏麵,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這裏有些熟悉。
這裏有些偏,來往也沒什麼人,顧傾城想找人打聽一下都不行。
望著門上那隻大鎖,冷不丁的她心裏一動,從包裏拿出一串鑰匙。
這串鑰匙自從她醒來後就被她一直帶在身邊,上麵又許多個鑰匙,但有一枚古銅所鑄,看起來古樸大氣,她一直沒有找到歸處。
可現在看著,隻覺得和這隻大鎖很配。
支好車子,顧傾城晃了晃那隻微微發鏽的大鎖,將鑰匙對準鎖孔插了進去,輕輕一擰,“哢嗒”一聲,鎖開了。
顧傾城一怔,竟然真的是這裏。
可這裏,究竟是什麼地方?
寬廣的庭院,可以看出以前規劃的很好,但現在都敗給了歲月和風霜,一片淒迷。
顧傾城信步走進去,沿著中間的路往裏麵走,是前廳。
廳前的門上也上了鎖,是密碼鎖。
指尖輕輕抹去密碼盤上的塵土,指尖落在上麵,手指仿佛有了生命輕輕按下一串密碼,防盜門緩緩打開,顧傾城輕輕推開裏麵的門。
裏麵不像外麵經受風吹雨打,竟十分幹淨,隻是少有空氣進入,一時有些嗆人。
在最中間的桌子上,放著兩張照片,一男一女,都是兩鬢斑白的模樣,前麵是兩張牌位。
顧傾城心中驀地一陣難言的苦痛,不由自主的朝前走了進去。
“師父,師母……”她輕聲喃喃,眼淚無聲落下。
照片上的人慈愛寬和,顧傾城緩緩在桌前站定,淚眼無聲朦朧,“對不起,這麼久沒來看你們。”
她喃喃著,話語不知從何而來。
她摸起桌上的信香點燃,插進前麵的香爐裏。
那張男士的牌位上寫著的名字分明是:吳震。
“師父……”
她輕聲叫著,恍惚間,仿佛看到幼小的女孩晃著腿坐在一位老者的膝頭,被人教讀書,鏡頭一轉又是穿著小裙子的女孩靜靜坐在老者身邊聽他與人談話,再一轉,她的麵前堆著厚厚的錢城。
錢城,真的是錢城,用一遝一遝的紅票子堆成的城堡,小小的女孩從中爬進爬出,顧傾城迄今為止還不曾見過這麼多的錢。
她怔怔的看著,忽的腦中一陣天旋地轉,顧傾城什麼都不知道了。
眼前如畫,一幀又一幀,往事如潮,不知真假。
顧傾城再次醒來時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身上很涼,風從敞開的門口灌進來,她正倒在廳裏。
顧傾城拍拍身上的土站起來,望著桌前吳震夫婦的牌位一陣恍然,原來,他們是她的師父師母嗎?
香爐裏的信香早已燃盡,顧傾城再次拿起三枚點燃,小心的插進香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