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裏笑了。大聲說好。然後快樂地跑回樓去,看門的老伯已經在張望了。進樓門的時候,回頭看他,他還在對我笑。

晚上躺在床上,我用手捂著自己的臉,我的臉頰發燙。我想自己是不是愛上他了。他有棱角的臉,微笑的眼睛,挺直的鼻

梁,還有黝黑的皮膚,他的男性氣息,他的手,他的那一個似是而非的擁抱……我不知道,經曆了城,我不知道該不該信

任這一份愛,我也不知道,經曆了城,我還有沒有權利再得到純真的愛情。

第二天到公司,哥哥交給我一遝英文資料,讓我拿回去翻譯,不用坐班。我不在這些日子公司又來了一個新畢業的大學生

做行政。我問他需要多久,他想了想,說,半個月之內弄完就成。

我興高采烈地給劉打電話,告訴他我解放了,問他在哪,他說他還在睡覺呢。讓我中午的時候和他一起去戰友那喝酒,我

說我不去,他說去吧去吧,你要是在他們就不灌我了。一會來接你。我說好。

回頭看見大哥站在門口,滿臉是笑,我伸伸舌頭,他一定聽到我在給他的弟弟打電話。

我在公司坐到十一點半,那些資料已經翻譯出一小半了,並不難。我猜想是大哥故意這樣安排的。劉在樓下打公司電話,我接到電話立刻跑下來。他今天穿了黑色的T恤,白色的休閑褲,非常清爽。他說這衣服都是回來買的,以前很少買便服,我還穿著大哥公司的製服,白色短袖襯衫,深藍色及膝裙。他在我身邊走著,步子很大,我碎著步子跟在身邊。他就慢下來,但手還前後晃著,我說你的胳膊很長呀,手也那麼大,想著昨晚他握著我的手,他的手粗糙而有力。他說我的手大嗎?我說是好大,象個巴掌,他說本來就是巴掌,我比比,他伸出手在我腰上比劃著,說,是很大,伸開比你的腰粗呢。他把手放在我的腰上,不再離開,推著我向前走,這樣的感覺很象他攬著我。我真怕他一回身把我抱在懷裏,這可是大街上,而且就在他大哥的公司樓下。我說,好熱啊,借故閃開。

公司裏有空調。外麵很熱,正是仲夏的中午,太陽明晃晃地照著,象下火一下。我的披肩發一直是我的驕傲,它們很順很直也很豐厚,但現在變成了負擔,讓我感覺在後背穿了一個盔甲,很熱。戰友約好的地點離大哥的公司很近,拐過一個街角,再走小半條街就到了。我們走過去,實在受不了,站在陰涼的地方,把頭發挽起來,取出包裏的發夾夾上,可走幾步又掉下來,劉站在我身後,幫我把發夾夾好,拍拍我的頭,說,現在好了。又用手拎起我的衣服向脖子裏麵吹風,說:看看,襯衫都濕透了。他拍我的頭的時候,象在寵愛一個小女孩兒。

時隔這麼久,我仍然能記起劉說的話,做的動作,和他在一起的時間太少,記憶卻很清晰。

他的新舊戰友一共七個,算上我八個人,正好一桌。他們都好奇地看著我,曖昧的眼神表明他們把我當成劉的女朋友了。劉很享受這種曖昧。向他們介紹:這是我妹妹。以後你們幫我照看著。他們說那當然,你妹妹就是我們的妹妹,沒問題。

戰友的豪爽大家都是知道的。他們喝起酒來就不是喝,而是灌。喝白酒用的都是啤酒的杯,一杯一杯的。我不管,他們愛喝就喝。有時他們敬我酒,我就和他們喝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