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盡量保持平靜的心去思考這些事,我想是什麼使我們失去對初戀的忠誠。欲望,不是理由,我們知道控製和引導身體的欲望,也有時會屈服於它,但我們一定是愛過。每一滴眼淚都是真實的,裏麵含了傷悲和苦痛。初戀,是人生麥田中第一顆麥穗,懂得挑選,而且運氣好的,就隻要保存好這一個就是,而過早拾起的,麵臨第二次選擇的時候,就會後悔,因為有選擇的權利,所以放棄。無論如何選擇,自己不後悔,就是最好的。
因為有外地同學來出差,本市的幾個同學又聚了一次,這次是同係的學生聚會。包括在本市讀研的,大部分同學過來了,因為剛結束學生生涯,還對學生生活很留戀。城沒有來,人多,坐了兩桌,嘰嘰喳喳地互相通報情況,以及沒來的同學的情況。
忽然有一個同學提起城,說這小子不知怎麼縱欲,聽說得了腎炎,進了醫院,不知重不重,問有沒有人去看過他。其他人不說話,都看向我。
我的心一下懸起來。我知道這個人和我無關了。但我還是牽掛,這牽掛來得毫無緣由,但確實有。我的心砰砰跳,故做平靜地問:是嗎?怎麼就得腎炎了呢,這個病聽說不好治,聽說在哪個醫院了嗎,有時間我們去看看吧。同學們又七嘴八舌地說起來。在市中心醫院,再怎麼講也是同學一場,該去看看。
飯也沒吃好,惦記著這件事,我現在知道他為什麼總是蒼白,瘦,而且做愛的時候持續的時間很短,不知他和欣在一起,欣是否有過完整的性愛。
大家散了以後,蕾握著我的手,我送她出學校。她問我:你去看城嗎?我沒有猶豫地回答:去看看吧。蕾說:聽說是欣在照顧他,不知她什麼態度。我說我沒態度她憑什麼有態度,我認識城的時候她算老幾?那一刻心裏的委屈變成眼淚流出來。我不知道是因為牽掛城,還是恨他的無情和我的這種牽掛。蕾拍拍我的手說:別哭了,再怎麼說他們現在在一起,應該是欣問你算老幾,我恨恨地:算老大,怎麼還有個先來後到呢。蕾說好好好,算正宮娘娘,隻是被打入冷宮了。我氣得掐她,也不哭了。本來就是這樣,我也沒有理由和欣爭,如果她不希望我去看城,我也沒必要打擾他們的生活,隻是當時的新仇舊恨湧上心頭,我無法控製情緒。
沒想到的是,居然是欣先來找我。
那天剛回到宿舍門口,門衛老伯喊:亞,有人找你。欣從門衛室走出來,瘦了,有黑眼圈,應該是照顧城留下來的。還穿著那條藍色的裙子,令我想起那天的情景。心中有恨。欣是一個老練的人。而且為今天的開場白,不知演練過多少次。她大方地伸出手:亞,我早就想來找你了。我和她握手,說,我以為你會內疚。你來找我是想和我做朋友嗎?看著來往的同學,欣說:出去談吧,這裏不方便。
學校附近的小咖啡館。對麵坐下來。欣說:我想你應該恨我吧。我應該說對不起。但一直沒有機會,今天主動過來,請給我這個機會。欣的坦誠和自責一下子擊中了我,我的心裏升起了委屈,但是,立刻原諒了她,我委屈了,你應該知道,你要有個態度,別的,我不需要,你喜歡就拿走好了。雖然愛情不能轉讓,但我被背叛了,總要有個安慰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