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一個公司的人過來出差,都很熟,那個人24歲,有一個三十歲的女朋友,他很喜歡講黃色笑話。我們一起在宿舍吃了晚飯,大家都喝了一點啤酒。我把碗收到廚房去,那個人鑽進來,在我身後說,亞亞,我真的很喜歡你。說著要過來親我的臉。我回頭怒視著他,小聲說:快出去,否則我喊人了。他說真的我,我真的喜歡你。我說出去,你不出去我出去了,大家都沒麵子。孫進來,他出去了,孫看看我,說沒什麼事吧,我說沒事,你出去吧,廚房是女人的地盤,不能讓你們隨便占領。
事後孫說,他人品不太好,怕他欺負你。我心裏暗暗感激他,也發現他很細心。
有一天一起辦了事回來,走到市go-ver廣場的時候,我們坐在椅子上。他和我講了很多關於他的事,講他從高中暗戀同班一個女同學,一直到現在,那個女同學交過幾個男朋友,都和他講過。不過前些天女同學過來玩,他反而沒有感覺了。他說哪天帶你去學校看看,校友聚會,如果你願意,咱們一起出去玩,多認識一些朋友也好。我說好。都是年輕人,真容易溝通。
他在工作中很能承擔責任,有一次,一個廣告公司延誤了一個活動,我和他們聯係後,急得不得了。我少打了幾個電話,沒有及時催促,導致整個活動向後延遲。孫主動幫我承擔了責任,說是他忘記給我這個要求。然後又找了他熟悉的廣告公司幫我彌補。才沒有造成嚴重後果,非常感激他。請他到巴黎春天樓上喝咖啡,他的眼睛亮亮的望著我,我第一次從他的眼睛裏讀出了感情,我發現那眼睛裏閃動著溫柔。動心,往往就是這樣的時候吧,發現他對自己的感情與別人完全不同。
有一次去南京出差回上海,他來接我。他握住我的手說:冷吧,我給你暖暖手。我急忙把手抽出來,心卻不為人知地多跳了幾下。
有一天和他上街,本來並排走著,我還在和他說話,忽然發現他不見了。回頭去看,他站在一群人中間,我擠過去,他正在訓斥一個小偷。他是南方人,說話有一點口音,他說你敢偷我老婆的錢包……那個小偷不承認,他一巴掌打到小偷臉上,小偷說再也不敢了,我急忙把他拉走。
我說你說什麼呀,他狡猾地說:我說他居然敢偷我老婆的錢包,我說小偷不可恨,你可恨了,誰是你老婆呀。他說當時感覺隻有這麼說才理直氣壯義正嚴辭,看看,小偷果然被嚇住了吧。他拉住我的手,一路上再沒有鬆開。
他的手很大,也很軟,把我的手完全握在掌心,讓我有了安全感。我就默默地笑著走在他身邊。我想,這樣走下去,也很好。
我們戀愛了,愛得很隱秘,公司不允許同一個部門的員工戀愛,而且我們還是直係上下級。我感覺在他的嗬護下,自己變成一個小女孩,可以誇張地撒嬌,可以小小地任性,可以在他的目光的注視下變得透明和單純。還可以在犯個小錯誤的時候第一時間認錯,然後他拍拍我的頭,原諒我。我真喜歡這種感覺。他給我的愛溫和舒適,不那麼熱烈得快要燃燒,但他讓我感覺到真誠和可信。
後來很多人說我們長得很象,就是夫妻相那種,也許吧,也可能兩個人在一起久了,神情和氣質越來越相近了。
這時公司的進出口公司招人,我報名了。參加了一係列的培訓和考試,沒有確定要我。我仍然被派到分公司,不過這次派到銷售分公司進行鍛煉,接近一年才調回。那期間孫辭職自己開了廣告公司。承包了原來公司的大部分廣告業務,做得很好。我們的關係也公開了。在分公司鍛煉的時候,公司分房,王總特意找到我,提醒我,亞亞,你快點結婚吧,這是最後一次分房了,爭取分到,這邊的房子太貴了,如果錯過這一批,怕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王總知道我和孫的關係,他一直是我和孫公認的好領導,很關心我們。我和孫商量,孫說如果你覺得沒問題,我們就結婚吧。
我們領了結婚證,分到一套兩居室的房子,開始裝修,那時我出差在外地,都是他一手裝修好的,他經常給我打電話,谘詢我喜歡什麼顏色,我說全憑你,你喜歡什麼我喜歡什麼。他說有領導這句話我就放手幹了。那個家,每一塊瓷磚都凝結著他的感情,我回來的時候,他給我講和裝修公司去選材料,以及裝修的時候的一些趣事,如果我自己去做,會很煩,但他講述出來,卻那麼有趣,感覺他是那麼愛這個家。現在我們已經搬到新買的大房子裏了,但我們仍然會經常去看看那房子,那是我們最初共同生活的地方。
冬天舉行了婚禮,然後我被調到進出口公司,進行了為期兩個月的強化培訓,派到澳洲工作兩年,條件是兩年內不許生育。我谘詢他的意見,他說當然要去,還這麼年輕,怎麼能停下腳步呢?我想,如果我和劉在一起,他會這樣鼓勵我嗎?
真正的愛情,並不是時刻都在熱烈的燃燒,但它會讓你時刻地感覺到它的存在,它包容著你,透出一個智者的深度,用一種生活的智慧來容納你的全部感情和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