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大祭是裘東洞族最重要的祭典,祭典共分為迎靈,娛靈,送靈三部分。這之中最重要的是舞蹈部分,碧幽發現平時的裘東洞族會在身上包裹東西來保護他們認為降靈最重要的媒介即渾身的風穴,隻有在戰鬥和祭祀的時候才會取下。
這些天庫洛洛很配合地逐漸“康複”了,和碧幽一起扮演未婚夫妻,時不時到附近走動。雖然是地下洞穴,但是通道都收拾得很整潔。
碧幽突然覺得和庫洛洛扮演未婚夫妻的這些日子,照顧他的起居飲食,偶爾牽手走在火山灰和沙子鋪成的地下通道,不知不覺開始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有時候她也會有些任性地想,也許這樣的生活還不錯。
側頭看向一如既往看不透的庫洛洛,他總是很溫和的,像是如真正的情人般對你,再這樣下去,她也許真的會沉淪,會想要習慣性的活在他的溫柔體貼裏,庫洛洛你對所有人都是這樣的麼。
庫洛洛,人的習慣太可怕,習慣了你在身邊,習慣了有個人會等待自己回來,習慣了有個人的存在,習慣了即使是你的偽裝也習慣了該怎麼辦。要是有一天離不開你該怎麼辦,甚至不知道是不是隻有自己是認真的。
這場戲如果隻是自己入戲太深不是太可悲了麼,碧幽忍不住握緊庫洛洛的手,側頭想要看進他的眼底,卻隻看到幽深不見底的一片黑色。
庫洛洛看著突兀陷入沉默的碧幽開口道:“怎麼了?”二蠢碧幽打算繼續發揮她雷神稱號,顧左右而言他:“啊,沒事,庫洛洛你沒睡好,黑眼圈更濃了。還有眼屎快擦擦。”少女你是來找茬作死的嗎。
所以,逗比你果然是氣氛破壞大王。
祭典在最大的那處洞穴,遠遠望去已經是人山人海。碧幽扯了扯庫洛洛的袖口問了個有些傻透了的問題:“庫洛洛,你會喜歡什麼樣的人?”
漫長的旅途她終是有些累了,像傻子一樣期待一個總是帶著偽裝的男人,隻要是有智商的人都不會問出這麼傻氣的問題,隻可惜,陷得太深的往往都是女人,陷進去的女人都是沒有智商可言的。
問出口才發現自己問的問題蠢透了,真是夠了,他可是庫洛洛.魯西魯啊。那個據說對自己也足夠冷酷的男人,就連自己的命都可以放置在幻影旅團之後的男人。
衝昏頭腦的自己簡直就像無數個傻女人一樣可笑,庫洛洛的心都給了幻影旅團,再也沒有其他位置。她到底在期待什麼?
沒有想到庫洛洛居然回答了,他的表情在背光處看不清晰,聲音卻依舊溫和得沒有起伏:“什麼樣的人嗎?大概是聰明的人吧。”
碧幽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是嗎。人的眼睛都是看著他物卻總看不到自己,所以才不知道自己的表演在別人眼中蠢透了。”就像我的表演在你眼中也一定是蠢透了吧,她自嘲的想著。
庫洛洛隻是愣了下開口道:“到了。”一邊聊著他們已經到了舉辦祭典的洞穴。
這裏四周都是天然洞穴,都是由於長時間的熔岩流動形成的。隨著熔岩在通道中流動,溢出的部分在兩側形成天然堤岸。堤岸最終連接在一起,凝固後形成一個頂篷。這些通道往往並不平整,還能看到當年的痕跡。
祭典通道邊還有裘東洞族的族人擺的各色美食小吃攤,比如會發聲的圈圈餅,還有很粘牙的像是粘糕之類的東西,串燒八爪魚,各式海鮮和火山岩那邊的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植物做的東西。
差不多傍晚時分,祭典開始了。中央是一大簇的火苗,像極了火山的形狀,也像極了裘東洞族戰鬥時的性格,炙烈如火。火堆前方還有壘起的高台,上麵滿滿的是各種祭品,還有十分醒目的海神和精靈神雕像。據說,他們原是隻信奉精靈神的戰鬥民族,後來移居小島後才開始信奉海神。
今天的裘東洞族族人沉浸在祭典中,男女老幼圍攏著火堆跳舞,祈禱降靈的儀式開始了。高台上是裘東洞族最強的戰士領舞,十長老用古老的族語吟唱祭詞。
一群孩子捧著星星草編成的草燈籠沿著通道緩慢地走向主祭台。還有一群婦女抱著大約兩,三歲的幼童,一臉神聖謙恭地走向十長老處,據說這是要給孩子舉行割禮,在全身穿上小針,標誌著他們可以正式作為戰士培養。
隨著祭典的舉行,舞蹈的進行,碧幽覺得她身體裏的某種說不清的東西也跟著在沸騰,像是在共鳴。庫洛洛有些詫異的看向碧幽,總覺得她不對勁。庫洛洛隻聽到碧幽在嘀嘀咕咕什麼,他湊近了隻聽請幾個字。什麼不是精靈的迎接,而是星辰的力量。
事後,庫洛洛問起碧幽時,她卻說自己什麼也不知道,那時候真的有說過話?
星辰力量是最神秘的一種力量形式,然而不管是幻靈界還是其他沒有誰能夠完全駕馭使用,這要是展開又是一段漫長故事了。
留著一小撮白胡子,看起來慈眉善目的大長老狄達魯念了一長串祭詞,大意是說神說,有遠方的客人來到,將給全族帶來幸運後,裘東洞族族人都歡欣鼓舞。
碧幽一向覺得把自己的命運交到所謂的神手中是傻瓜才幹的事。庫洛洛忽然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著碧幽說:“神?真的存在嗎?”碧幽雙手枕著後腦回道:“我隻信自己。”庫洛洛笑道:“所以,我們才是同伴,同伴總有相似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