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班後,書俏在去停車場的路上遇到了韋明。兩人相視一笑,書俏主動聊起去寧家做歡歡和她家長思想工作的進展,表示他們雖然沒有明確表態,但表示會認真考慮她的建議。韋明說:“能做的你已經做了。謝謝!”
書俏說:“你不用為這件事道謝。對了,反正順路,我送你去地鐵站吧。”
“哦,不用,我前幾天剛買了輛二手車,駕照是去年就考出來的。”韋明客氣道。
兩人一起走去停車場,這才發現兩輛車停在鄰近的車位上。兩人各自鑽進車內後,韋明示意書俏先走。
書俏發動了車子,轉動方向盤把車開出來,卻發覺轉向盤總是不正,一會向左,一會向右,飄忽不定,令她開得很吃力。她想了想,還是把車子倒回了車位。
“怎麼了?”韋明見她下車,也從自己那輛二手的“比亞迪”裏走了出來。
“轉向盤很飄,應該是有故障。”她說,“我要去的地方要開好一陣,我想我還是打車去好了。明天再叫人維修保養車子。”
“我可以送你。”韋明已經打開了副駕駛座的車門,“如果你不介意我這個新手上路的話。”
書俏也沒扭捏,一來是覺得同事之間,偶爾搭個車沒什麼大不了;二來也實在因為下班高峰時段打車不方便。她知道江家必定等她到了才會開飯,她可不想讓江淮久等。他的身體比常人更加需要有規律的作息,甚至細致到用餐、複健、排泄這樣的事,都是不能輕易變動時間的,一不小心他的身體就會出現令人擔憂的狀況。
書俏報出了江淮住所的地址。韋明似是無意地感慨了一句:“啊,那裏啊,我知道,都是別墅區。”接著又像想起什麼似地問,“咦,林院長你搬家了?我記得原來你下班不往那個方向開。”
“沒,今天去看一個朋友。”
“那晚上你怎麼回家?那一片深夜可不太好打車。”韋明很快自言自語道,“哦,也是,你朋友家一定有車能送你回去的。”
書俏點點頭,有些敷衍地應道:“是的。”
車子停在江宅門口的時候,書俏已經透過柵欄看到江淮一個人坐在院子裏,大門虛掩著,客廳的落地窗裏透著暖黃的燈光。緊接著,培安從客廳裏走出來,把手上的一條毯子輕輕蓋在他的身上。
書俏沒來由地覺得心酸又溫暖,簡短謝過韋明後便推門下車。
江淮的電動輪椅“嗡嗡”地朝她駛近,她跨進鐵門,加快步伐來到他跟前。
“路上是不是有些堵?”他說,“我早該想到的,不該讓你忙碌了一天還特意開車過來。”
“是有些堵,而且要不是搭到同事的車,還說不定會更晚到。”她吐了吐舌頭,“我的車看來是太久沒保養了,出了點小故障,差點要打車才能過來。”
江淮目色一凜:“車子故障?你沒什麼事吧?”
“我一個指甲蓋都沒少!”她攤開手,原地緩慢地旋轉了一圈,做出一副“任君檢視”的模樣,笑盈盈地說,“我壓根就沒開出停車場,原想自己去打車的,後來剛好遇到好心的同事,他就送我來啦。”
江淮略抬了抬下巴,目光指向鐵柵欄外停著的那輛“比亞迪”,問道:“是那輛車嗎?”
書俏回頭,才發現韋明還沒走。
“我剛一見你就急忙下車了,好像都沒好好和人打招呼,我去和他說一聲。”
江淮問:“他家住這附近嗎?”
“據我所知不是,離這還挺遠的。”
江淮的睫毛上下眨了兩下:“人家特意送你,就這樣讓他走了不好。不如叫他一起進來吃個便飯吧,如果他沒什麼不方便的話。”
書俏心裏其實不大樂意,卻也說不出為啥會不樂意。明明他說的話有道理又通世故,她實在沒理由拒絕這個提議。於是,她走向韋明的車子,先是為他開車送她致謝,後又轉達了江淮對他的邀請。
韋明答應得很痛快。這時,江淮已經讓人把大門完全敞開,示意韋明把車開進院子裏。
蓮姐大概還在廚房忙碌,年輕的女傭小滿早已把兩雙拖鞋遞上。韋明一邊換鞋,一邊用餘光在打量客廳的裝潢。
等他們換好鞋,小滿引他們去了餐桌,奉上茶水,告知客人很快就可以開飯了。
晚餐的菜被陸續端上餐桌。保姆把江淮的母親推到主桌位上。培安則像往常一樣,坐在江淮的身側,書俏和韋明則坐在他們的對麵。
“還不知道怎麼稱呼?”
“我姓韋,韋明。”韋明似乎憑借職業的敏銳發現了江淮的手不太方便,隻是朝桌子對麵坐著的江淮點了點頭。
“江淮。”他自我介紹道,回以禮貌的微笑頷首,“韋先生,謝謝你送書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