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1 / 2)

早餐的主食是白脫小球麵包——書俏有意讓江淮盡量不借助工具進餐,特地去麵包房買來的。白脫小球的大小和形狀能方便地讓他用手握住,麵包本身又很輕,拿著不需要費多少力氣。她征詢過江淮的口味,事先替他在麵包上抹了黃油。

江淮的右手腕別扭地向上翻著,虎口並不朝上,腕部有些下垂。與其說是握者麵包,更象是將其捧托著。他雖然可以做到緩慢地翻轉手掌,但明顯現在這樣的姿勢對他來說更容易。他低頭咬了一口麵包——小小的一口,很是斯文,幾乎沒有落下什麼碎屑來。

書俏笑眯眯地端上牛奶杯,將吸管湊到他的唇邊。他輕輕咬住,吸了兩口,鬆開嘴,對著她笑。

書俏咬住他剛剛鬆口的那根吸管,就著他飲過的牛奶杯喝了一口,隨後笑道:“我們這算不算間接接/吻呀?”

他露出戲噱的表情:“我說,這件事情有‘間接’的必要嗎?小心我嫉妒那根吸管!”

書俏驚地差點把牛奶杯給摔了:“你你你……你是江淮嗎?”

“要我證明給你看嗎?”

“怎麼證明?”

“你放下杯子,離我近一點。”

書俏照做了。

“再近一點……”他說。

她也照做了。

江淮把手中的麵包放回盤子,順勢向下一垂手,觸到了她的手背。

他的手指動了動,似乎是想勾住她的手,卻沒掌握好力道,啪地敲到了自己的輪圈上。

“疼嗎?”書俏嚇了一跳,直覺反應便是捧起他的手問他疼不疼。緊接著就是一陣又揉又吹。

這顯然是江淮也沒有料到的意外:他原本該算好了距離,覺得自己能夠十拿九穩地牽住她的手,沒想到一個不留神失算了。他的臉色有幾分沮喪,但很快調整過來:“不疼的。你瞧,這不是證明了我就是我嗎?這個世界上隻有那個幸運的江淮,才能得到你這般的垂愛和憐惜。不是嗎?”

書俏看得出剛才他會打到手純屬意外,卻也不忍揭穿他,隻說:“以後不許你用這種方法證明了。”

“那就沒有別的辦法了,除非……”他的眼底升起桃花。

“除非什麼?”

“除非你願意采用某種較為‘直接’的方式。”

書俏也不羞也不惱,大大方方對著他的唇吻了上去。他努力迎合著她,手臂輕纏住她,即使因為肌肉力量有限,堅持不了多久就滑脫,也會很快重新貼合到她的腰部。

他的撫摩是那樣輕柔,並沒有那種霸道的男性征服力量,他的唇更是柔軟,舌尖卻靈巧地掃蕩著她的齒頰,用力而深情!他那樣專注地吻著她,似乎調配了他所有可以支配的力量,以至於直到他們的嘴唇戀戀不舍地分離,他幾乎咳喘起來。

別說是他,書俏自己也快喘不過氣來了。可那種近乎窒息的感覺又讓人暗地裏大呼爽快。她一麵調整著自己的呼吸,一麵幫江淮理順氣息。

他的臉孔漲得通紅,也不知道是因為激動還是害羞,一雙烏黑的瞳人倒是顯得更亮了。

書俏下意識地嬌羞低頭,卻無意中發現,他垮/間的小小變化。

“書俏,剛才那一刻,我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我想,我還是可以給你幸福的。”

“啊?”她猛地抬頭,發現江淮直直地注視著她。他的眼神單純熱烈,象一個純真少年。原來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身體上的變化。她微微一笑,並沒有提醒他,隻是暗地對自己深愛的這個男人泛起一絲心疼。

他依舊對自己剛才身體上發生的一切渾然不覺,兀自繼續說道:“你這樣好的女孩,是不應該屬於一個廢人的。所以,我不會再把自己定位在這樣可悲的字眼裏!還記得我給過你一張名片,那上麵隻有五個字:音樂人江淮。那是我一直想找回的我,可在那光鮮的稱謂背麵,我卻一直給自己另外下了一個頭銜:可憐蟲江淮。現在,我不想要那個頭銜了!我不可憐!如果我是那個可憐蟲,那麼將置你於何地?我有什麼資格讓你甘心做一個可憐蟲的女人?誠然,這改變不了我殘疾的事實,我依然不完美,可是,至少我會努力,比其他身體條件比我優越的男人更努力,讓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能少一些阻力,至少……在別人說起我們的時候,大部分人都會說:林書俏的男人雖然殘疾,卻也有些許配得上她的地方。”

她感動地幾乎落淚,卻隻掩飾地端過牛奶杯喂他:“好了好了,說那麼多話,也不帶喘氣的,看來肺活量練得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