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北澈登基為帝,瞬時便能轉化為最有力的籌碼,掌控在他掌心,震懾天下,因此,他默許了北澈所做的每一件事,甚至偶爾還要推波助瀾一番,督促下兒子,莫要偷懶放鬆。
父子之間的默契,不需要放在台麵上來講,偶爾的心領神會,一個是無奈而為之,另一個則是洋洋得意的驕傲:有兒如此,夫複何求。
這樣的路非,飽經磨礪,早已慣於應對任何突發場麵。
也是這樣的路非,居然連一個女人都跟丟了,隨他而去是幾十名侍衛铩羽而歸,一點點蛛絲馬跡的消息都沒有帶回來。
“爺,太子妃躲避追蹤的手法,非常老道,走過的路,連馬蹄印都分辨不清楚,若是遇到河流和山林,借由著地勢起伏,更是無從找尋。”路非捫心自問,易地而處,他都未必能把反追蹤的技巧處理的那麼完美,四十裏路,竟然把一隊高手折騰的暈頭轉向,最後連方向都尋不到了。“真不愧是相爺的女兒。”
最後一句,純屬多餘加上。
路非似乎也在找尋一個合理的原因,來解釋今夜遇上的詭異狀況。
思來想去,仿佛也隻有這個原因最為恰當,雖說,根本經不住推敲。
“路非,丞相是丞相,太子妃是太子妃。”北澈沉聲提醒。
他的意思,路非自然明白。
丞相向紫宸乃是沙場悍將,刀口舔血的生活,過了不下二十年,他有過人之處,全都是生死之間磨礪出的本能反應,能做到何種地步都不會讓人覺得意外。
他的太子妃呢?那可是堂堂相府千金,養在深閨,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她怎麼會擁有能夠擺脫掉路費追蹤的能力?在北澈的眼皮底下,瀟灑的騎著快馬,隱沒於層層情報網覆蓋的京城附近,再也尋不到了。
若非北澈十分了解路非的為人,以及路非的實力,他真的要懷疑這其中會不會有其他不可告人的原因存在。
“叫你去調查的事,有眉目了嗎?”北澈眯了眯眼,順著狹窄的小梯,從護城牆上走下。
路非跟在身後,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聲音亦是平淡和緩,“回爺的話,屬下仔細調查過,太子妃未嫁到太子府之前,的確是個毫無知覺的傻兒,被精心養在相府之內,仔細嗬護,那一年相爺夫人遇到殺手,受了驚嚇,腹中胎兒先天不足,生下來之後,始終沒有說過半句話。”
“確定?”北澈腳步頓住,側過頭,黑暗中一雙冰眸寒若冰山。
“可信度八成。”路非說話習慣留有餘地,從不肯大包大攬的打保票,事實上,八分可信度,等同於做出肯定的答複。
北澈眉宇之間微微皺了下,“一個人,傻了十幾年,在大婚之後,突然間變成了聰慧無比的可人兒,這種可能性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