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夜食攤上。
將手中的最後一個碟子洗完,放進大鋁鍋中疊好,習慣性的將濕漉漉的手往圍腰上擦。
做好這一切,我轉身看向正在收拾桌上殘羹的老板馬秋。
這一刻,我卻不知道要怎麼說我在外麵租了房的事。雖然我在老板馬秋家打工,但人家本就供三餐了,卻因為我個人原因將我安置在他家倉庫中,雖然隻是倉庫,但好歹能遮風避雨,而且也是我要求的,現如今我突然要搬出去,也不知道老板家會怎麼想。
看著馬老板收拾客桌的身影,我一時發起了愣。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馬老板走到我的麵前,突然開口:“小戈子,咋了?”
突然聽聞話聲,我被嚇了一跳。
“什…什麼?”我愣道。
“我說你咋了!”馬老板用麵癱臉對著我問道。
為什麼說他麵癱臉,因為我來這裏打工已經有一個半月,卻不曾見他有過笑容。剛開始的時候還以為是和老板娘吵架了,後來的日子裏才知道,馬老板是因為生了一場大病導致麵癱,所以再也無法擁有正常的笑容。
因此,所有人都稱呼他為“馬臉板”,但我從來都以馬老板稱呼,因為我覺得每個人都有痛處,沒必要以此取樂。
“馬…馬老板我…我以後就搬出去住了……”我聲音有些小,卻有著濃濃的歉意。
聽聞,馬老板愣了愣,問道:“不是住得好好的嗎?怎麼突然要搬出去住,外麵房租可不便宜啊!”
“我……在這裏長住挺打擾您一家人的,所以還是搬出比較好,不過房租還真不貴,就一千來塊。”其實我很想掏一點錢給馬老板表示答謝,卻又怕人家瞧不上我那微薄的票子,最後還得罪了人家。
“啥,一千來塊?你小子……一個人租那麼貴的房幹啥?”馬老板錯解了我的意思,以為是一個月一千,眼中透露著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我急忙解釋道:“是一年一千來塊!”
“你騙我呢?”馬老板瞅了瞅我,繼續說道:“要是倉庫住不習慣你就直說搬隔壁來啊,幹嘛出去浪費錢!”
“馬老板我真的沒騙你,倉庫住著也沒什麼不習慣的,我覺得挺舒服的,就是怕打擾到您一家人休息。”我一臉認真的解釋道。
聽聞,馬老板愣了一會兒:“那行,收完攤我開車幫你搬行李過去吧。”
我急忙搖了搖頭:“不用幫我搬行李的,我租的房很近,而且車子也開不進去。”
我嘴上這樣說,但實際我租的房一點也不近,步行需要半小時,要是帶行李的話,可能需要一小時呢。
不過沒辦法,要是讓馬老板知道我租那麼遠,肯給又是一堆嘮話。
馬老板不再說什麼,繼續收拾了起來,我也加快速度收拾了起來。
淩晨四點半。
終於,所有東西都收拾好,裝進了倉庫。馬老板幫我把被子衣物打包好,又打著手電筒送我走出陰暗的小巷才回去歇息。
大街上,我背著馬老板特意幫我捆綁好的棉被,手提著不多的衣物向我剛租的小屋方向行去。
雖然東西不多,卻也影響到了行走的速度。
二十多分鍾後,天空突然雷電霹靂,嚇得我急忙向租房方向小跑而去。
可…最終還是沒能敵過老天。
大雨說下就下,可恨的是,附近卻連躲雨的屋簷都沒有,我迅速的將平時穿的衣裳蓋在棉被上,希望被子不要濕掉,步伐也加快了起來。
可敵不過老天還是敵不過老天。
雨水無情的拍打在我那洗得變色的衣裳上,然浸入棉被。因為吸水的原因,棉被的重量也漸漸提升,導致我越來越吃力。
大約兩分鍾後,終於讓我在馬路邊見到一處還未拆遷完的破舊房子,還好樓下大部分沒被拆掉,勉強能避避雨,我也懶得管它危不危險,這一刻我隻想躲雨,隻想讓沒濕光光的棉被盡量不濕光光,而烏漆墨黑的屋裏我是不敢進去的,能在外麵避避雨就不錯了。
埋著頭一股腦的衝過去,我急忙將棉被解下來抱在懷裏使勁的勒,就想著將雨水勒出來,雖然效果不大……
“哎…今晚完蛋了!”我有些懊惱的喃喃道。
“咳~咳~”左身旁,突然響起幾聲女人的輕咳。
嚇得我一個寒顫從頭冷到腳,手中的棉被差點掉在地上。
我急忙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左麵。
借助路燈的昏暗燈光,隻見一個披頭散發一身黑色長裙,手持一把老式長傘的女生站離自己不遠處的屋簷下。
昏暗的燈光竟然掩蓋不住這女生的慘敗臉色。我在想,“這不會是個女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