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禦皇軒醒過來，難得有史以來睡得最舒心的一夜，翻身，準備下床時，他看到了泡泡依舊跪在地上，懷疑現在是否是晚上。可是，看到窗外魚白肚的天色，他深知現在是五更天的時候了，怎麼她——
泡泡靜靜跪在地板上，浮腫的臉和那雙腫得不能再腫的眼睛深深地印在禦皇軒的眼睛裏。她閉著眼睛，而清涼的風送進來吹到她身上，她縮了縮肩膀，明明有帶披風來，她卻擱在了旁邊不穿。
就因為他沒有叫她回去休息她才跪在他床前一夜？
她到底是不是個傻女人？
這時，實在睡得沉，泡泡的頭向邊歪了一下，然後整個身子倒地，意識到自己睡著，泡泡馬上驚醒過來，直起身卻發現禦皇軒正在看著她，當下重新跪好。
“皇上！”
“上朝了！”
禦皇軒難以言說他此時此刻的心情，對她簡直又愛又恨又憐，可是倔強的他硬要表現得冷冰冰。連他都恨自己這個樣子，明明很關心人家的休息問題，可是他竟然還板著臉，就算他是冷血也不該如此折磨這麼一個女子。
“喔，明白！”
輕應一聲，泡泡試圖站起來，可是腿已經徹底麻痹了。
不，她不能在他麵前輸掉。
還記得約法五章，使泡泡硬是在禦皇軒麵前表現得強悍，殊不知自己越是這樣禦皇軒看得越是生氣。
盡管腿已經離體，但泡泡最終還是站了起來。
“皇上，臣妾可以……咳……”
就在泡泡想說完整句話時，突然，她的胸口一緊，一股血腥衝破她的喉嚨噴了出來撒到了禦皇軒身上，然後心口窒息得慌而暈死在地板上。
禦皇軒就這樣呆住了！
他清清楚楚看到泡泡是怎麼撐起身子又是怎麼個突如其來的血從她嘴裏噴出。
從來沒遇到過的情景，讓禦皇軒愕然原地。
“肥後，你幹什麼？給朕起來！”
回過神來，禦皇軒馬上摟起泡泡虛弱的胖身子，使勁地搖晃著她，可是她依舊頂著於腫的臉，依舊露出嚇人白色臉蛋。生平第一次，他感到惶恐，他感到束手無策，就好像得知泡沫生死未卜的消息一樣使他緊張、惶恐。
她怎麼了？她不是很堅強嗎？昨晚還那麼無所謂，怎麼一夜過去就倒下了？
“給朕起來，肥後，你給朕起來，沒有朕的命令不準你倒下，聽到沒有？你聽到沒有？”
盡管禦皇軒的眼睛已經如裂痕，盡管他心裏的恐懼在快速升級。但是，泡泡依舊一言不發，依舊死死地閉著眼睛，就如垂死的老馬，已經無力回天。
“來人，快叫禦醫來！”
對門口大發雷霆，禦皇軒快速地抱起泡泡到他的床上躺著。第一次，他幫女人扯被子蓋住；第一次，他看著一個女人露出擔憂的眼神；第一次，他害怕女人在他麵前死去。
就三天，短短的三天，這女人就征服了他。
如果她不是東伯侯的女兒，如果她不是那麼愛自由，如果她不是皇後，如果她——
現在說什麼都無濟於事。
如果她什麼都不是，或許他可以保她一生平安。
“你以為這樣朕就能放你自由？你以為你輕輕一閉眼就可以蒙混了上朝？你以為幫朕收拾好禦書房朕就會感激你？你以為偷偷畫朕，朕就不追究你？你以為道個歉就可以解決朕憤怒？你以為……，不管多少個以為，你若是不醒來，朕就永遠把你打入冷宮。”
模糊中，泡泡聽到細微的暴怒聲，但是她聽不清楚，仿佛那是禦皇軒的聲音。
怎麼？她暈倒了他還想拆她骨頭？可笑。
好累，她真的好累。可是這種累身心都在承受著，她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會突然窒息？
那口鮮血，是她噴的，她記得那一刻是她最難受的，為什麼會這樣？
她的身體向來不是很好的嗎？
這時，泡泡想到小苞說的話。小苞說，她得了絕症，是肥胖症，難道她得了肥胖症就這麼失去生命？
早知如此，就不要答應與禦皇軒賭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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