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一開始就在這裏。

在自己醒來之前,就在那裏了。

他就是把自己綁來這裏的人……

這個猜測讓淩幼靈毛骨悚然。

變態……太變態了……

就這樣一直看她被綁著,什麼都不做,甚至刻意放輕了呼吸來藏匿身形。這個人的目的是什麼?

漆黑一片的視線無法探清周圍的情形。

心髒縮成一團,額頭上的冷汗一點一點滲出皮膚,像是某種腐蝕性的液體,厚厚地蓋在皮膚上。

她放緩了呼吸的頻率。

轉頭往自己身後看去……依舊是什麼都看不到。

屬於另一個人的目光濕乎乎地黏上她的手臂,淩幼靈的感官前所未有的清晰。是的,她現在已經無比確定,那裏有人了。

目光是一種無形的東西,神奇的是,我們可以感知它。

她對這來曆不明的目光無能為力,就算知道他在盯著自己,她也不能打斷他的注視。

這是一場對峙。

淩幼靈對於她的對手,一無所知。

“刷——刷——”

她的生命是懸在枝頭搖搖欲墜的一片葉子,跟著風的走向調整著,未免自己被吹落。但一切都不是由她來掌控的,要看風的意願。

很冷。

分明自己是在室內,聽到風聲居然也會產生寒意。五官和皮膚都緊皺成了一團,皮囊像是被風幹了沒有殘存一絲水分。

“啪。”

那人的雙腳落到地麵。

似乎是從台子上跳下來的。

是有那麼一個台子。在馬桶背後,用來放書包的大台子。

“未確認更改,操作中斷。”係統的提示音無情地傳入腦海。

手腕瞬間又粗了回來,緊緊地縛在繩子裏。

與此同時,一隻腳重重地踹上了她的胸腔,似是要把氧氣全部踩出來。

淩幼靈不受控製地蜷作一團。肩膀被狠狠地壓在地磚上,疼得她魂不附體。

“嗚……”她咬緊牙,生理性的淚水還是流了出來。

頭發被一雙手拽了起來,砸向牆壁。

一下。

兩下。

三下。

還真是有深仇大恨啊,這麼用力。

不是季眠。

她已經快要暈過去了,意識一片模糊。

能感受到,不是季眠。

多少對於這一點,淩幼靈有些慶幸。

季眠終於遵守約定了。

但不是季眠,會是誰呢?

沒法思考。

太疼了,要支持不住了。

“吱呀——”

屬於外圍的開門聲響起,抓住她頭發的人停止了施虐的動作。

有腳步聲重重疊疊地進來了。

腦袋昏沉一片,未穿鞋的腳平平地貼在冰冷的地磚上,單薄的睡衣沒有太大存在感低套在身上,無法抵擋寒氣的侵襲。

陌生人的言論不可避免地傳入她的耳朵裏。

?“聽說了嗎,我們區又出了個跟顏子玉一樣的浪蕩貨。”說話的人語調輕佻,事不關己。

“是那個叫淩宥的嗎?”

——有人在提她?

“是啊,藍區那邊傳出來,她在泳池主動要求和藍區的人np。”這個人加重了“主動”這兩個字,語氣中是滿滿的鄙夷。

“聽說她的身體看上去很特別,等藍區的玩膩了,我們也去嚐嚐味。”有人這麼建議。

“嚐嚐味還要等藍區玩膩?沒出息。看到她就偷偷把她辦了唄,我們可以一起。”猥瑣的笑聲伴著話音傳出。

“你真敢啊?聽說季眠放話保她哦。”

那人壓低了聲音,尤其是提到“季眠”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