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心端起茶碗,擋住嘴邊的那抹淡笑。果然如此,以盧老夫人的精明,怎麼會隻捐五百兩呢?“那後來的那些話呢?知道主持這個放生法會的人是誰麼?”瀾心輕聲問道。
紅袖將口中的鬆子咽下後,說道:“是在後山的許願池邊,聽人議論的。大家也都在好奇那個人到底是誰,有許多種猜測。江州城裏有可能的人都像,也都不像。”
冬秀剝著手裏的鬆子,不由地多看了紅袖一眼。難怪姑娘會派她出去轉一圈兒,這打聽消息的本事真是讓人自歎不如呀!紅袖似乎沒有注意到冬秀的目光,鼓著腮幫子,吃著甜糯的糖炒栗子。
瀾心擋在衣袖下麵的手,把玩著溫潤的“戒盈杯”,想起思風大師那平靜無波,卻可以洞察一切的眼睛,總覺得他這樣的做法是別有深意的。沉吟了一下,說道:“冬秀,你拿四百兩銀子去買一條魚放到後山的放生池裏。”
“四百兩?姑娘,您不是準備了一千兩的銀子麼?”冬秀抬起頭,詫異地問道。臨出發的時候,姑娘可是吩咐自己帶上兩千兩的銀票的,還有許多的碎銀子。
“嗬嗬。”瀾心抿著嘴笑了,手指輕輕地摩挲著粗糙的杯沿,解釋道,“盧夫人隻捐了五百兩,若是我們越過了她,就顯得我們無禮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冬秀恍然大悟道,難怪姑娘會讓紅袖先出去打聽一圈呢!若是就這樣貿然行事的話,勢必會讓人認為姑娘行事藏狂。還會得罪了盧夫人。她眼神複雜地看著她家姑娘,心裏暗自佩服著:姑娘現在辦事,真是越來越有深意了。
瀾心沒有理會她那崇拜的眼神,繼續吩咐道:“回來的時候,去找寺裏的住持僧,說是我們玉家捐五百兩的香油錢,用來給寺裏的菩薩修繕真身的。並且,跟他說,我覺得這間禪房十分清靜,想著下次來的時候,還繼續在這裏休息。如果主持同意的話,你就直接交上一年租用的銀子。並追加十兩,是麻煩寺裏的師傅平常打掃的。”
瀾心抿了一口茶,繼續吩咐道:“還有,你跟住持說,我們玉家也曾得到過思風大師的恩惠。所以,還請他不要將今天的事情泄露出去。而且,以後寺裏的放生法會,玉家都會參加的。但是,請他看顧好功德箱裏的那些銀子,免得有人起了歹意,辜負了思風大師的一番好意。”相信用思風大師來做擋箭牌,他們是不敢將那些銀子挪為私用的。
“是,姑娘,奴婢記住了。”冬秀雖然不明白她家姑娘後麵幾句話的意思,還是起身行禮答道,轉身向外走去,剛到門口時,被瀾心喊住了,“等一下。”瀾心沉吟了一下說道,“你順便打聽一下,盧夫人在那個院子裏休息吧。”
“是,姑娘。”冬秀答應道。見她家姑娘再沒有其他的吩咐了,就推開門,腳步輕盈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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