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這一千年來的練出的能力，他已經可以從各種被放大後的聲音中剝離雜音，隻選他想要聽到的聲音。
是季南一的腳步聲。
很快，前麵跑著的人也很快。
他們橫穿了整個小區，跑到了對麵的一個門去。
綠竹小區對麵的一個門是一條寬闊的馬路，不過年不過節的時候經常車水馬龍。
可這個時間點，又是大年初一，路上幾乎沒人，所以偶爾馬路上開過幾輛汽車，速度也都比平常快。
“嘶——”
賀雲琛耳膜一動，被刺耳的刹車聲震到，緊接著聽到有人慘叫一聲。
男人的臉逐漸沉鬱下來，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季南一追著前麵的人直穿綠竹小區，本已經快追上了，沒想到前麵那人竟然不看路直接橫穿了馬路，卻剛好被一輛速度極快的車撞飛。
開車的人甚至連刹車都沒來得及踩。
冬天冰冷的馬路上，被撞的人滿身是血的滾了一圈，隻在被撞的時候驚恐的叫了一聲，就當場斷氣了。
撞了人的車飛出去十來米，車胎與地麵才拖著一道嚐嚐的痕跡停下來。
司機已經嚇懵了。
街道上安靜了將近一分鍾，車裏的人才渾身發抖幾乎站立不住的扶著車門下車。
季南一站在馬路邊，麵無表情。
看著那被撞的渾身是血的男人，邁著長腿走了過去。
蹲下身檢查，車應該是碰巧撞擊了他的心肺等部位，頭部著地，所以當場就斷氣了。
不過，對於這個男人的死活，季南一並不關心，他隻關心這個人的目的。
從他的口袋裏掏出手機，屏幕已經摔碎了。
但手機沒摔壞。
“死……死了嗎？”
開車的司機這時候才顫顫巍巍的走過來，嚇得不敢直視這血肉模糊的畫麵，試探的問季南一。
“死了。”
季南一冷冷的應了兩個字，然後起身順手把手機放進衣服口袋裏：“報警吧。”
說完，季南一並沒有多看那開車的司機一眼，直接轉身離開了。
開車的司機一聽人被裝死了，嚇得一下癱倒在地上。
“死了……我撞死人了……我撞死人了……”
季南一再回到車裏的時候，賀雲琛什麼都沒問，隻是低聲吩咐：“先回去吧。”
他淡淡點頭，啟動車開出綠竹小區。
冰冷無人的街道上，路燈仿佛都昏暗了不少。
停在路邊的汽車引擎蓋因為撞擊而變形，而撞了人的司機正癱倒在地上，渾身顫抖的報案自首。
被裝死的人一點氣息都沒有，血液逐漸在冰冷的空氣中凝固。
臨街隔壁最高的一棟大樓樓頂，沒有人能注意到站著一個黑得幾乎跟黑夜融為一體的身影。
那道身影如上帝一般，俯瞰著街上發生的一切，最後冰冷的從牙縫中吐出兩個字：“廢物。”
…………
大約紅酒助眠，一直到了海棠公館，賀雲琛抱著女孩回房間，她都沒有醒來。
男人把她放在床上，幫她蓋好被褥後安靜的走出臥室。
書房裏，季南一已經等在那。
賀雲琛走進來便臉色冷凝的問：“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