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季南一腳步一頓,停在了藍淺的病房前。
房門是關著的,但以季南一的身高,完全可以通過房門上的玻璃窗看到裏麵。
藍淺正在穿衣服,薄荷綠的開衫毛衣。
但她的肩膀不怎麼方便,又不能做大幅度的動作,隻能慢慢的伸胳膊穿毛衣。
程淮幫她收拾好其他東西,見她艱難的姿態,又害怕她重新拉扯了傷口,走過去扶住她的手臂:“別動,我幫你穿。”
藍淺笑著拒絕:“不用,我可以的……”
“坐好!”程淮用命令的口氣道:“藍淺同誌,你想因為這點小事兒把傷口再撕裂一次嗎?”
藍淺隻能尷尬的伸著胳膊坐好,讓程淮幫她把剩下的一條毛衣袖子套上。
“你啊,還是跟在警校的時候一樣,不知輕重,這次好好給你長個教訓,別什麼事都一股腦往前衝!”
程淮一邊嘮叨著,一邊動作輕柔的幫她把剩下的那一個袖子穿上。
程淮大約是很多女人眼中的好男人,長相好,家世好,對人溫和禮貌,而且是個警察,穿上製服的時候嚴肅英俊,脫下製服也同樣高大挺拔。
警局裏有很多做文職的小姑娘都喜歡他。
但程淮來蘭城也有一年了,除了藍淺,從沒見跟哪個女孩多說過幾句。
永遠是溫潤禮貌的客氣,不熱絡也不疏離,把所有的心意都拒絕的恰到好處。
唯有對藍淺的時候,他是不一樣的。
季南一站在門口,目光幽深的看著病房裏麵的畫麵,程淮的目光無比溫柔小心,而藍淺隻是傻乎乎的笑著……
午後的陽光從拉開半扇的藍色的窗簾中照進來,把兩個人都籠罩在明亮溫暖的光線中。
季南一仿佛看到了五年後,十年後。
那個時候的藍淺,應該也被人溫柔且小心的嗬護著,她可以毫無顧忌的傻笑,不用為了任何事情而煩憂。
更不可能每天生活在危險的邊緣。
這一道門,仿佛把他們瞬間拉開,一半是明媚溫暖的陽光,而另一半隻有人造光源,感受不到溫度。
季南一眼底有寂寂的暗光沉下來,薄唇淡淡的抿著不再往前邁一步。
林修澤抬頭看著他,見他始終不說話,蹙眉不耐道:“你傻愣……嗯……”
男人抬手捏住了他的臉頰,不讓他發出聲音,並把手裏的果籃塞進了林修澤手裏。
拽著男孩後退一步,冷寂的留下一句:“別告訴她我來過。”
季南一就這麼轉身離開了。
林修澤長著嘴巴,愣了幾秒鍾,低頭看了看手裏包裝精致的果籃,又抬頭看了看已經走進電梯裏的男人,有點懵。
“誰在外麵啊?是不是小澤來了?”
藍淺聽到門口的動靜,扭頭朝門口看過去。
林修澤很快恢複臉上驚訝的表情,看一眼手裏的果籃,推開病房門走進去:“淺淺姐,我來看你啦!”
“我就知道是你!”藍淺穿好衣服,從床上站起來,看到他手裏拎著果籃,不客氣的道:“今天怎麼想起來帶水果過來啦,過來我吃個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