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性的老板(1 / 2)

素葉記得,年柏彥與巴納屬於師從同門,因為曾經的年氏就是以開采鑽石起家,他自小就被送去學習如何將不起眼的鑽胚打磨成價值連城的鑽石是再正常不過了,但凡做這行的總要有長期合作而又信得過的鑽石切工,隻是年氏曾經想得更遠些,將自己的兒子打造成隻為自家服務的優秀鑽石切工。

年柏彥做到了,可惜的是,年氏已經不存在了。

精石集團旗下的切磨中心不過是個統稱,實際上囊括了幾個部門,而在這裏工作的人員也並非各個都是切割師,他們是由鑽胚分類員、劃線員、劈割師、鋸切工及打圓部門的全體員工組成,在這裏,可見許多鑽胚標本,這也是鑽石剛開采出來的樣子,沒有光澤,猶若明礬一樣普通,隻有經過大家的共同努力才會形成閃耀無比的鑽石。

見到年柏彥時,他正盯著鑽胚的鋸切工作,因為剛下飛機他並沒有換衣服,一襲簡潔的白襯衫配黑色長褲,最簡單也是最正式的裝扮,卻與這裏的工人們格格不入。

他沒看見素葉,因為正聚精會神地監督每一步的流程。

隔著玻璃,素葉也沒上前,始終在觀察著男人的一舉一動,他的側臉因他的專注而看上去那般迷人英俊,一件如此簡單的白襯衫卻襯得他那般的與眾不同,隻是,他的眼有點血絲,眉梢略顯疲倦,這點不奇怪,對於他在工作時的忘我投入程度她是領教過的。

任何鑽石毛坯,有兩道工序是必不可少的,這就是劃線、起瓣拋光。一顆精工切割的鑽石所產生的瓣麵,其位置和角度都是經精確計算的,使鑽石發出最大的光彩。

素葉多少了解鑽胚切磨的過程,這是這陣子日夜溫習考試素材的結果,隻是她了解並非為了如何去做個優秀的切磨師,而是為了不菲的獎金。

聽說年柏彥主盯的這塊鑽胚光是劃線就劃了三個多月,可見這枚鑽胚將會成為一枚克拉不小的鑽石,許是這樣,巴納犯了錯才會令年柏彥大怒,否則一枚隻需要幾分鍾劃線的普通小鑽壓根不值得大動肝火。想到這兒,尤其是看到年柏彥親自上陣,素葉開始為巴納的前途擔憂了。

鑽石是這世上最堅硬的物質,所以在鋸切時,隻有鑽石才能切割鑽石,她看到年柏彥接到鋸好的鑽胚後又輾轉於打圓部,這裏是鑽胚按照設計要求成型的地方。而起瓣和拋光這項最嚴苛的工作就真真是落到了年柏彥手中。

到了這道工序是鑽石形成的重中之重,整整幾個小時下來,年柏彥就坐在塗有鑽石粉和潤滑油的鑄鐵圓盤旁邊,聚精會神地車磨著鑽石的瓣麵,隻有最精準的研磨,才能將鑽石最璀璨有人的光彩體現出來。所以說,每一顆璀璨的美鑽都凝聚了切割師的無盡智慧,是切割師給了鑽石第二次生命。

而素葉也終於明白年柏彥性格形成的原因了。

他可以沉下心一坐幾個小時來規整一塊鑽石,從最不起眼暗淡無光的鑽胚最終經過他手形成價值連城的璀璨鑽石,不得不說這是個非常費神勞心的工作,稍有疏忽就會毀了一顆美鑽的未來。正因為他明白這點,又自小接觸這項工作,才造就了他在工作中不近人情、嚴苛沉穩的性格。

因為這這個地方,是不允許犯錯的,哪怕隻是一點點的差池都不可以。

工作告一段落的時候年柏彥才推門出來,素葉避猶不及正好跟他撞了個正著,如此近距離的,也順便看到了他蔓延入眼的疲累。

“你怎麼在這兒?”他沒料到她會出現,稍有些驚訝。

素葉原本是於心不忍的,尤其是看到他眼底的血絲,但又想到巴納的遭遇便忍不住說了句,“聽說你把巴納給辭退了。”

來往的皆是打磨中心的員工,這裏沒有所謂的隱私,也沒有可供談隱私的休息室或辦公室,兩人站在走廊,年柏彥親自走到飲水機前接了兩杯水給彼此。

“就是為這件事?”他蹙眉,說話間有切工上前將樣圖拿給他看,他看後點頭簽了字。

素葉也顧不上這裏是否適合談事,深吸了一口氣,“如果他沒被辭退,你至少不會親自上陣。”

“那你又知不知道因為他的手抖差點毀掉了一顆價值連城的鑽石?”年柏彥簽完字後目光直接落在她臉上,嚴肅苛刻,“而你,身為集團的心理顧問竟有意對我隱瞞巴納的情況,尤其是他手抖的情況,這不能逃脫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