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素葉嚇了一跳。
年柏彥目光轉為嚴肅,“你看我敢不敢。”
許桐是最了解年柏彥的,抿唇笑了笑,“素醫生,您還是聽年總的話吧。”
素葉一聽許桐都這般話了,又察覺出年柏彥不像是在看玩笑,隻好怏怏掏出客棧鑰匙,年柏彥接過後直接交到了許桐手裏,許桐二話沒說就走了。
“哎——”
“跟我走。”年柏彥直接拉過她的手,朝著另一方向走去。
“年柏彥,沒鑰匙我怎麼回啊?”
年柏彥沉默不語,始終拉著她穿街走巷。
“喂,我有貴重的東西在客棧呢。”
還是沉默。
“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啊?”素葉的手掙脫不開,他始終與她十指相扣,大手的力量溫暖有力。
年柏彥終於懶洋洋地開口,“陪我找一個人。”
素葉一愣,“我可沒時間,我……”
“我離開古鎮你才能離開。”年柏彥輕描淡寫了一句。
“我還要去延福禪寺去看放焰口呢。”這著實不是借口,聽說今晚的放焰口活動挺聲勢浩大的。
話說間兩人已出了石板街,年柏彥抬腕看了一眼,“時間來得及,辦完正事陪你去看放焰口。”
“啊?我、我沒說要你陪啊……”
事實證明,年柏彥來古鎮真的是找人的,他在找一名蘇繡高手。素葉跟著他七拐八拐來到一處灰瓦白的老居前,門梁上隻掛著四個字:鳳穿牡丹。
推門進去是普通得再也不能普通的庭院,庭院不大,卻結結實實地種了棵瓊花樹,抬眼便能看到碗大的白色瓊花,風拂過時,有花瓣從眼前飄過。
這是一家刺繡坊,房間的門是敞著的,年柏彥這才鬆開了她,臨進去之前在她耳邊嚴肅叮囑了句,“等著我,別亂走。”
素葉也沒打算走,因為被眼前一幅幅美麗的刺繡吸引,沿途一路看過去,房間的牆壁上也擺放著各類刺繡樣品,其中一副繡的是瓊花,栩栩如生的繡工真真令她開了眼,又探頭衝著庭院的瓊花樹看了一眼忍不住輕歎一聲,“跟真的一模一樣,真漂亮。”
在旁始終跟年柏彥聊天的老人聞言後抬眼看了一下素葉,剛要開口就聽年柏彥說了句,“跟我一起的。”
“哦哦。”老人就是年柏彥要找的當地知名蘇繡高手,他也算是出身名門,家裏世世代代都是蘇繡為生,他的好幾輩祖上都是給皇宮裏進宮蘇繡,其中有兩代還在皇宮的工衣局做過掌事,也曾權耀一時。
“是年總的女朋友吧?天生一對啊,養眼。”
素葉一時尷尬,又趕忙裝作去看別的,年柏彥被她的樣子逗笑,轉頭看向老人,繼續指著圖樣,“我希望能達到這種效果。”
她沒再聽他們兩個說什麼,也弄不懂年柏彥一珠寶商跟刺繡能扯上什麼關係。目光又被不遠處的屏風吸引,是一株白玉蘭花,褐色的底圖,雪白色的花蕊,繡圖足有一人多高。她從未見過以白蘭做圖案的屏風,中國的屏風大抵都是以山水、鳥或牡丹為主,走近一看不由讚歎其繡工,就算如此貼近,那花瓣也逼真入骨,抬手輕撫,好像真的碰觸到了花蕊的柔軟。
不由得喜歡上了這個屏風,旁邊掛有價簽,拿過一看忍不住驚叫,“十一萬五?”又退後一步,這個屏風竟這麼貴。
老人聞言又抬頭,笑嗬嗬道,“姑娘,這屏風可是雙麵繡,用的絲線都是全球數一數二的,在我這裏,你絕對找不到第二家一模一樣的繡品。”
“太貴了。”她嘖嘖搖頭。
“這年頭啊會蘇繡的人越來越少,越是美的東西越要用手工,這個白蘭是我親手繡的,一針一線,不貴了。”老人一臉驕傲。
年柏彥抬眼看了看那個屏風,又看了看素葉,沒多說什麼,繼續跟老人討論樣圖。
看完一圈後素葉也覺得沒意思了,想著要走,但又想起年柏彥的話便坐在了庭院的搖椅上,從這個角度可以看到年柏彥與老人認真討論圖案的樣子,他的側臉極為認真,一絲不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