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年柏彥任由她的手在他腰間放肆,兩手搭在方向盤上,依舊穩穩地開著車。
街道兩旁的路燈時有時無,昏黃的光亮便透過擋風玻璃若隱若現地鋪散進車廂,將他原本就英俊有型的臉頰鐫刻得更是棱角分明。
素葉原以為他會對她的話有所反應,至少會再次告誡她別再胡鬧,但是沒有,他的目光就那麼平靜地看著窗前,波瀾不驚。想了想又說,“安檢的事你真的不能怪我,你的那個助理貝拉壓根就是在應付我,手裏拿個安檢掃描儀隻是大致地掃一下,如果當時她能夠認真一點,掃一下那個黑人的雙腿不就不會發生那麼多事了嗎?害得我費了二遍事。”
年柏彥始終保持沉默。
素葉用力咬了下唇,皺緊眉頭盯著他的側臉,這個男人怎麼這麼不好伺候呢?油鹽不進!
“年柏彥,你不理我是不是?”
他方向盤一打,車子右轉,穿過繁華區。
“真的不理我?”素葉挑眼盯著他,壞心思油然而生。
年柏彥微微側過臉,深眸狀似隨意掃了她一眼,唇角平靜,不怒不喜,而後又如舊地看向前方。素葉卻像是個小豹子似的撲到他身側,肩頭蹭著他的胳膊,壞笑,“我就不相信你能永遠保持沉默。”話畢抬手,大膽解開了他的幾粒扣子。
“年總,您的胸膛好硬。”
年柏彥的喉結又明顯上下滾動一下,素葉看得真切,心頭自然更是驕傲橫生,她喜歡逗弄他,如此一個冷靜自持的男人如能被她逗弄得失去理智,這也算是證明了她的魅力。便更加貼近他。
年柏彥放緩了車速,騰出手攬過她,盯著前方的眼變得幽深,大手壓在她的肩頭上用了力,開口時嗓音明顯低啞,“你這個小妖精。”
“終於舍得開尊口了。”素葉湊近他,在他耳畔輕輕吹風。
年柏彥隻覺她的小手微涼,令他的腹部一緊。
夜深。
街道愈加寂靜。
奢華的商務車在隱隱的路燈下猶若深海的魚,悄無聲息地滑行。。
“你的助理沒這樣過嗎?例如,貝拉。”
“她不敢。”年柏彥唇際微勾。
素葉壞笑,“那白冰呢?”
年柏彥的眼暗沉了下,“除非她不想要投資了。”
“那其他女人呢?”她看著他好看的側臉,尤其是那張微抿的薄唇弧線,恨不得湊上前咬一口,這男人長得可真迷人。
年柏彥單手一個拐彎,車子滑入了無人區,他低沉回了句,“沒哪個女人敢在我麵前像你似的大膽。”
素葉抿唇笑著,見他衣衫不整的樣子十分滑稽,壞心地替他整理了下,“所以我也收斂點吧,給你留點好印象。”先是點了火,然後轉身就跑絕對是她的作風。
“你現在收斂,來得及嗎?”他意外地說了句。
素葉沒明白他的意思。
車子卻在這個時候停了下來,車門“咯噔”一聲盡數上鎖。
素葉見他停了車,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看了一眼車窗外,這才愕然發現不是通往酒店的路,外麵近乎荒涼,隱隱可見遠處朦朧的建築,在夜色和淡月的籠罩下形成鬼魅般的影子,一團一團的。周遭很安靜,沒有人影亦沒有車影經過。
“年柏彥,這是哪兒?我們不是回酒店嗎?”她看著外麵的荒涼心裏沒底了。
年柏彥沒答她的話,幹脆熄了火,側過身倚靠在車座上,似笑非笑地盯著她看,那雙眼幽深得如狼,毫不遮掩地欣賞著眼前的倩影。
素葉心裏直發毛,使勁貼著車玻璃看著外麵,良久後又轉頭看著年柏彥,“這到底是哪兒?”
“舊城區。”年柏彥緩緩逸出三個字。
卻將素葉的心髒震得七零八碎!
“舊、舊城區?!”連帶地,尖銳的聲音差點掀了整個車廂,緊跟著瞪大雙眼,揪著他的胳膊,“趕緊開車,舊城區多亂啊,萬一出事了怎麼辦?”
“出事?怎麼剛剛我開車的時候你不怕,嗯?”年柏彥說著卻欺身過來,高大身影罩在了她的頭頂。
“柏彥,我、我跟你開玩笑的……”素葉咽了下口水,雙手抵著他的胸膛,“咱快走吧,我說真的,別鬧了。”
她是親眼看著這個城區發生了槍擊搶劫事件,後來跟著年柏彥去鑽礦的一路上上網才知道,黃種人在這裏,尤其是這個城區都像是塊金子似的惹人注意,在黑人眼裏,黃種人在這裏意味著財富。
“我可沒想著跟你鬧。”年柏彥勾笑,伸手掃了下指紋,車座開始緩緩下降。
昏暗的光線下,他大膽明顯,不同於白日的理智穩重。
素葉知道他想要什麼,更覺震驚,看了看車窗外又看了看他,伸手壓住了他低下的唇,“你瘋了?我、我不要在這裏,我要回酒店。”
“怕了?你不是一向喜歡刺激嗎?”
他壓下臉,輕輕低喃,“放心,這個時間這個地點,一會兒就算你喊破了喉嚨也沒關係。”
“會有人經過……”素葉真的怕了,她再大膽也架不住親眼看著有人中槍倒地的刺激,再魅惑也不過是學了一些招式,充其量是半吊子,剛剛也不過真就是逗逗他,不成想他會將車開進這裏,甚至他還想在車上就……
“車子的性能足能保你安全。”
“年柏彥……”見他玩真的了,素葉肝顫兒了,叫出的聲音都帶著輕微地顫抖。
“給我解扣子。”年柏彥在她耳邊低低落下命令。
“年柏彥我錯了,我向你道歉還不行嗎?咱們走吧,我、我真的怕有人從背後一槍打死我……”
他的笑也充滿蠱惑,“你這麼漂亮,就算有人起了歹念也隻能是,先奸後殺。”
“年柏彥!”
他低低笑著,大手拉過她。
素葉的聲音又軟了,心底是火一般的炎熱。
舊城區,危險地帶。
廢除種族歧視政策後,這裏連白人都不會再來的地方,年柏彥卻帶著她來犯禁,如同懲罰她剛剛的大膽妄為似的。
有一種緊張。
還有一些害怕。
更像是期待。
在期待著一次盛大的、從未有過的歡愉。
年柏彥卻壓住了她的唇給予低低警告,“下次再敢脫其他男人的褲子,我非剝了你的皮。”
艱難中給出解釋,“他在我麵前明明就是撒謊,上身沒穿衣服,鑽石隻能藏在下麵……”
“是嗎?”年柏彥充耳不聞。
朦朧的月光偏移進了車廂,灑下薄涼如銀的光。
宛若一場盛大的鴻宴。
男人是食客,女人成了餐桌上最令人垂涎三尺的魚。
最後年柏彥是多長時間給她帶回酒店的已不清楚,素葉隻記得他抱著她的時候昏昏沉沉,在他懷中是出了奇的安全。
沒有槍響,沒有任何人的打擾。
有的,是他帶給她的一場驚心動魄的歡愉。
等素葉再有些意識的時候已是在套房的大床上了,光裸的身子如魚似的黏在床榻上,柔軟的薄毯令她恍若雲層之上。
她沒大睡醒,窗外是朦朧的藍綠色光,天還沒徹底大亮。她是被年柏彥起身去洗手間的動作驚醒,待她反應過來時他已回到了床上,習慣地將她重新摟入懷中,舒緩的呼吸落於她的臉頰。
這種感覺,窩了心的舒服。
如此一來,素葉竟徹底醒了,輕輕轉過身窩在他懷裏,又抬頭,目光延著男人的下巴往上,他闔著眼。心頭不知怎的忽升一種滿足,伸手摟住他的腰,整張臉埋在他的懷裏。
如果她和他之間沒有橫著那麼多的人,該多好。
如果她和他原本隻是兩個陌生人,哪怕是在陌生的城市裏偶遇相識,自然而然地互生情愫而戀愛,該多好。
車中的那一場歡情,掏空了她的力氣,卻填充了她對他的愛意。深深呼吸著他的氣息,心口又滲了疼,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那麼在乎他是不是屬於她的了?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開始誠惶誠恐害怕失去?
臉頰緊緊貼著年柏彥的胸膛,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就算再不想去承認都不行了,她無法抑製對他的愛意和迷戀。
她深深地愛上了他,比喜歡還要喜歡。
懷中的女人如貓,磨蹭得年柏彥心口癢癢的,他向來覺淺,察覺她窩在他的胸前時便伸開胳膊,讓她的頭枕著自己的胳膊,另隻手摟過她的纖腰。
她便順勢將臉埋在他的頸窩位置,輕盈的呼吸與他淡淡的木質香交織交彙。
“年柏彥……”她輕輕出聲,知道他醒著。
“嗯。”他在她頭頂應聲。
素葉輕歎了一口氣,更加摟緊了他,良久後問道,“你帶我來南非,還有其他的原因嗎?”
擱置她腰間的大手上下輕撫了一下,他的嗓音聽上去沙沙的,是初醒時的慵懶,“跟林要要通電話了?”
素葉在他的頸窩裏眨眨眼,輕輕點頭,他是聰明的,她亦不想再隱瞞心事和疑惑。
年柏彥始終摟著她,連語氣都一如既往的悠緩,“別多想,我隻想盡最大可能不讓你受到連累。我要了你,就必須得對你負責才行。”
“可是我不懂……”
“不懂什麼?”
她輕輕抬頭,若有所思地伸手輕碰他下巴上新出的胡茬,眼神染上思慮,“你同時也在保護葉玉不是嗎?你跟她用不上離婚二字。”
年柏彥低頭,張口輕輕咬了她手指一下,見她縮回手指便低笑了,“有時候魚死網破不是最佳的辦法,再說,葉家對我有恩。”
“可便宜了白冰。”緋聞對明星來說大多數隻會起推波助瀾的作用。
“你好像對她很有成見。”年柏彥勾笑。
素葉皺了皺鼻子,“從她像條鯰魚似的黏在你身上那天開始。”
他笑了幾聲,低頭吻了下她的額頭,“不過是互惠互利罷了,不用當真。”
“葉玉不會跟你離婚,哦,我是說,她不會成全我們的。”素葉深深擔憂了,想起那天在醫院時葉玉那般歇斯底裏的堅定,心裏一點底都沒有。
年柏彥輕輕撫著她的後背,“交給我。”
他沒向她承諾太多,隻有這三個字,卻重若磐石。
素葉便沒再多問下去,他的話像是起到了定海神針的效力,最起碼令她那顆自從接到林要要電話後就起伏不定的心得到了撫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