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隨意許諾(1 / 2)

紀東岩的到來,並沒引起年柏彥太多的驚奇,八成他已經料到這種“重逢”早晚都會發生,隻是素葉還是從年柏彥肅穆的眼神和紀東岩狀似漫不經心敘舊神情中嗅到了一絲火藥味兒,是的,在大戰告捷後總要去收拾一下淩亂的戰場,隻是,在這場真假難判的心戰中,這場戰役真的結束了嗎?

她自以為是心理谘詢師便可以猜透參戰者的心思,她也原以為一旦成為旁觀者便可以看穿一切事態發展,結果是她錯了,她以為結束的時候,有可能才剛剛開始……

正如素葉判斷的那樣,年柏彥雖不驚訝於紀東岩的到來,但也對他的突然出現表現出極排斥和不悅的態度,將公事包放到一旁,語氣淡然,“如果你是最了解我的人,這場角逐你就不會輸得太慘烈,正如那晚在賭桌上我就警告過你,趁著沒輸得底兒幹淨趕緊撤。”

她記得這句話,是在開普敦賭場的賭桌上,她以為不過就是一句簡單勸慰的話,不成想從那個時候起年柏彥就開始了步步為營,不,也許比那時還要早。

“事實上我沒損失一分錢。”紀東岩笑。

“事實上你也沒賺到一分錢。”年柏彥毫不留情麵地反駁,“你耗費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在這場競爭上,沒賺錢就是賠本。”

素葉看到紀東岩的臉色有一瞬的難看,邪魅含笑的眸底深處浸著一點涼,他開口了,似真似假冷哼,“年柏彥,不要念完了經就打和尚,沒有我的血,你還有命走進鑽礦嗎?”

“想讓我感謝你?”

“那倒不必,因為她會給我最好的禮物。”紀東岩說著突然伸手指向素葉,性感唇角不著痕跡地揚起,眼底泛濫的興味取代了早先的涼。

年柏彥蹙了蹙眉,側目看了一眼素葉。她一頭霧水,怔怔地看著年柏彥的目光掃過來,心裏一激靈,很快眸光一轉落在紀東岩身上,“我能給你什麼最好的禮物?”這話題怎麼說著說著轉她身上了?躺著也中槍啊。

紀東岩笑著上前,全身盡是慵懶氣息,在即將靠近素葉時,年柏彥卻橫生過來,頎長身影無聲無息擋在了紀東岩麵前,隔住了他與素葉的視線,他慣來淡漠的眉宇蹙起了不耐。紀東岩笑了,卻並沒因年柏彥的阻攔而打消念頭,幹脆直接對著空氣說了句,“素葉,你答應我什麼來著?”

她隻能看見年柏彥寬闊的後背,聞其聲後倍感不解,但明顯察覺出年柏彥的情緒變化,聰明地選擇了三緘其口。

奈何紀東岩不依不饒,這次是直接對著年柏彥說的,“她應允過,隻要我輸血救你,她就做我的女人。”

身後的素葉明顯看到年柏彥脊梁一僵,心裏也跟著一顫,他轉了身過來,她顫悠悠地抬眼,心頭又一緊。他英俊的臉頰看上去還是平靜,兩眉之間卻隱隱浮現了川字紋,其線條與他高挺的鼻梁弧度彰顯了鋒利嚴苛,他的薄唇抿起,連帶的他方正的下巴都看上去緊繃了起來。

年柏彥就這麼盯著她,目光一動不動地,不知怎的,素葉竟產生心虛,原本是一件多麼舍己為人的壯舉,怎麼被他這麼一盯就突然覺得,像是做了件對不起他的事似的?

半晌後年柏彥才開口,緩慢的語速帶有威嚴,“是你說過的話嗎?”

素葉舔舔唇,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竟有了一絲懼意,剛要斂下眸卻又聽他道,“說話。”極短的言語,他甚至都沒提高聲調,隻是依舊低沉悠緩,卻令人聽出不容逃避的力量。

“……是。”連她都聽出自己的氣虛,攥了攥手指,看著他再次強調,“我當時的確說了這句話。”多餘的話不用多說,她相信他能明白她應允紀東岩的原因。

年柏彥的眉頭很快蹙在了一起,如此一來顯得更加嚴肅,這般苛涼的他,她隻見過一次,就是她跑去機場充當談判專家解救人質的那次。緊跟著是年柏彥低沉不悅的語調,“胡鬧!”

他轉過身,沒對她動怒,可這兩個字像鞭子似的抽得她臉頰生疼,心裏很快溢出了委屈。

她聽到紀東岩用揶揄的口吻說,“幹什麼呀你,對我女人說話這種口吻?”剛想警告他別信口開河的,卻又聽年柏彥開口了,語氣又平靜得如同夜闌下的湖,“紀東岩,有時候女人在情急之下隨口說的話是不能盡信的,千帆過盡的你,不會到了現在還不明白這個道理吧?”

紀東岩似乎被他的話逗笑,頭一偏,直接看向年柏彥身後的素葉,隨性的語氣似真似假了,“素葉,你可跟那些女人不同,你是職業女性,要一諾千金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