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在徹底參觀了一番四合院後素葉有種懸梁自盡的衝動,在這一刻她終於明白了舅媽的感受,為什麼同樣是兩個鼻孔一張嘴,人與人的差距就這麼大了?東西南北四個方位的房屋,分別都是樓上樓下躍層式,再加上每一個方位的地下一層及地下二層,加在一起的麵積是令她頭暈的大,地下三層倒是沒什麼好看的了,是私人車庫。
等參觀到室內遊泳池的時候素葉說什麼都挪不開步了,坐在舒適的椅子上,看著滿眼的美景直讚歎。這間泳池設計得十分巧妙,從內部看像是獨立成間,從外部看又是與房間融為一體。足有六米多高的鋼化玻璃垂直而下,以弧形切割為主,完全符合了眼球弧線的生理安排,如此一來令人可以全方位地將窗外四合院中美麗的勝景納入眼底。
這裏水波粼粼,欣賞四季風景也著實是不錯的選擇,正如現在,隔著巨慕長窗,有金黃的葉子掃過,也有明豔的陽光傾瀉,抬頭亦是通透的玻璃,可看見天高雲淡,那雲,如同是漂洗過的幹淨。
素葉起身走到窗子前,隔著窗子看外麵看了好久,年柏彥倒了兩杯紅酒,其中一杯放在長桌上,整個人慵懶地靠在泳椅上,輕輕晃動著酒杯,那紅酒渲染了他的眸,在溫暖的陽光下都閃爍著如鑽石般的光亮。
他的目光始終落在窗子前的素葉身上,素黑的長發,幹淨的白襯衫,輕輕倚靠在弧形的玻璃上,如此一來她看上去更顯嬌小,如同快被天地間吞噬了一般。那雙裸露在空氣中修長的腿美得炫目,因為遊泳室很溫暖,所以她是光著腳的。
年柏彥輕抿了一口紅酒,目光延著她的腰肢徐徐落下,她的美腿在光亮和水紋中看似如人魚褪去了尾巴新生的部分一樣,瓷白潤滑,再往下是小腿處,形狀優美得如藕,小巧的腳踝骨散發著如珍珠般的潤澤。喝下的紅酒像是在喉嚨處迅速發酵似的,延著喉管一直灼燒到五髒六腑,年柏彥微微眯眼,盯著素葉的背影,再度喝下一口,方覺得比剛剛還要口幹舌燥。
不知怎的,他竟覺得這種女人更適合養在家裏,不應該要她拋頭露麵了。不知是喝了兩口酒的緣故,還是因為眼前的“風景”太美,年柏彥竟沒覺得剛剛閃過的那個念頭有多荒唐,又或者是多麼自私,相反,當那個念頭竄過心頭時,他會感到莫名的興奮。
如果,將這個美麗女人留在這裏……
說得再難聽點,哪怕是圈養……
他,不是做不到。
胸口似有萬馬奔騰,激蕩著他的每一處細胞,仰頭將杯中剩餘的紅酒一飲而盡,他的眼更如黑隼般緊緊鎖住她的身影。隻是這樣一個念頭就會令他浮想聯翩,如果可以每天一下班回家就能看見她,那該是多溫暖的事。
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個女人絆縛,因為從不敢有期待,所以一旦得到便會變得貪婪,他承認自己愈加地不滿足,他想要得更多,更多的溫暖,及更多的幸福。
站在窗邊望風景的素葉壓根不知曉,隻是短短幾分鍾的時間年柏彥的心思就被瘋狂激活,待她看得差不多了,轉過身朝著年柏彥的方向走過來,歎道,“你自己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不害怕嗎?”
“寂寞更多一些。”年柏彥直接坦言,遞給她一杯紅酒,“所以我才寧願住休息室。”
“哦……”素葉了然地點點頭,卻遲遲不接紅酒。
年柏彥不解她的行為,她解釋道,“我現在一看見紅色的東西就能想到要要自殺的時候,尤其是紅酒,像血一樣。”
“克服心理障礙是你們做心理谘詢師的首要工作,如果自己都克服不了,怎麼為其他人解除心理障礙?”年柏彥始終舉著杯,似笑非笑勸說。
素葉歎了口氣伸手接過杯子,道理的確是這個道理,但看著杯中晃動的紅酒,她總是感到一陣陣的眩暈,將杯子輕抵鼻尖,可聞上去的仍舊是血腥味。良久後她抬眼凝著他,有點打了退堂鼓,“我覺得一早喝酒不大好。”
“是不大好還是不敢?”年柏彥淺笑。
素葉深吸了一口氣,又看了看紅酒,最後終於投降,“說實話,我還是沒從要要那件事的陰影中走出來,與其怕血,實際上是怕失去至親的人。”她也不愧是做心理谘詢師的,最起碼可以一眼看透自己真正在恐懼什麼。
年柏彥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起身站在她麵前,伸手將她拉至懷中,下巴溫柔相抵,“紀東岩這個人有恐高,我想你應該能看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