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斷你的腿(1 / 3)

素葉被年柏彥帶回了四合院。

天愈發地短了,很快天際最後一點的光亮就被暗沉的夜幕吞沒,溫度急劇下降,也起了風,庭院的枯樹枝在寒風中也瑟瑟發抖。

這個季節正在寒鴉多的時候,尤其是紫禁城、東單王府井附近,甚至多的時候,沿著長安街往西的方向都會有寒鴉掠過的身影。

素葉舒舒服服地泡了個熱水澡,來時匆忙睡衣沒帶,就隨便翻了件年柏彥的襯衫穿在了身上。寬大的襯衫成了她的短裙,遮了臀,修長雙腿裸露在空氣中。

濕漉漉的長發披肩,有水珠掛在發梢,又終於跌落下來,襯衫微濕,看上去性感魅惑了不少。

她第一眼就看見了客廳窗外的寒鴉。

站在不遠處的海棠樹枝上。

如果不是因為庭院有夜燈的話,她壓根就看不見那些個黑漆漆的小東西。

是的,不止一隻。

整齊而又安靜地站在樹枝和再遠處的屋簷上。

素葉倒沒有大驚小怪,打小她就見慣了寒鴉,一到這個季節,尤其是老城區和老北京生活氣息濃烈的地方,上空都會盤旋著寒鴉。

舅舅家門口的大樹上也會落滿寒鴉。

這個被清王朝視為吉祥鳥、在漢人眼裏卻視為災難的寒鴉,曾經一度占據紫禁城,占據了老北京的四九城,現如今寒鴉越來越少,喜鵲越來越多,就如同一個朝代的衰落,連鳥兒的種類也更換了。

素葉正看得津津有味,大門響了一下,是密碼輸入的聲音。

她先是愣了一下,很快反應了過來,隻可惜還沒等到她找到合適的衣服套上時,年柏宵就吊兒郎當地走了進來,許是沒料到素葉會在家裏,並且顯然是剛洗完澡,全身上下就穿了件男人的襯衫,一時間也在原地愣住了。

素葉懊惱得夠嗆。

因為回來沒見到年柏宵,她還想著洗完澡趕緊回臥室換好衣服,就生怕他突然回來撞見了尷尬。

都是窗外那些寒鴉鬧的,讓她稍稍陷入了以往的回憶。

就在氣氛尷尬中,年柏彥正好也衝完澡出來。

裸露的胸膛上還沾著水珠,粗獷的線條在水光和燈光的交織間更是蠱惑人心,一條浴巾係在腰上,手裏拿了套家居服。

見這一幕後,年柏彥陡然皺眉,目光變得嚴苛,下一秒走上前,將手裏原本打算自己穿的家居服直接扔給了素葉,不悅喝道,“換了去。”

素葉像是被人當頭棒喝,抓緊衣服一溜煙兒跑開了。

等她換好年柏彥的家居服再出來時,不曾想,年柏彥和年柏宵兩兄弟已經吵得不可開交了。

定睛一看,年柏宵手裏拖著一把吉他,臉紅脖子粗的,她見過那把吉他,一直放在他臥室裏的。

再看年柏彥,臉色鐵青,眉頭皺得都恨不得能夾死一隻蒼蠅。

素葉心中駭然,從豔照曝光到葉鶴峰的威脅,在那麼糟亂的情況下都不見年柏彥變了臉色,此時此刻的神情卻令人不寒而栗,這是怎麼了?

她小心翼翼地上前,衝著他們“嗨”了一聲。

年柏彥和年柏宵同時將目光落在她身上。

素葉被這四道目光盯得全身不自在,嘿嘿幹笑了兩聲,然後努力地從袖子裏把手伸出來,尷尬說了句,“真別扭啊。”

也不怪她說別扭,就連年柏彥和年柏宵都看著別扭。

隻怪年柏彥人高馬大,這一套家居服穿素葉身上的確太誇張了。

上身是一件蔚藍色的休閑帽衫,袖子在她的胳膊上都快成米其林那個卡通形象物了,拉高了衣服後麵的帽子在頭上,下身是條灰色長褲,褲腿長出那麼一大截來,她隻能踩著褲腿子走出來。

年柏彥和年柏宵都沒說話。

素葉仔細觀察了眼前的形勢,末了,看著年柏宵問了句,“你這是……要走?不是剛回來嗎?”

年柏宵沒理會素葉,將吉他往身上一背,轉身就要離開。

卻聽到年柏彥怒喝了一嗓子,“敢踏出這個家門,我就打斷你的腿!”

聲音如雷聲轟隆隆地經過,嚇了素葉一跳。

她不是沒見過年柏彥和年柏宵兩個發生爭執,但像今天這麼強勢和憤怒,年柏彥還是第一次。

年柏宵陡然停住腳步,俊逸的臉氣得近乎變形,也對著年柏彥大吼,“你太過分了!你沒權利幹涉我的自由!”

“你所謂的自由就是一天到晚地醉生夢死?晚上跑到酒吧玩到大半夜,白天能睡一整天?我警告你,以後不準跟那些個狐朋狗友來往!”年柏彥的態度強勢堅決。

年柏宵一聽更來氣了,蹬蹬蹬竄到年柏彥麵前,“什麼狐朋狗友?那些都是我哥們!哥們你懂嗎?我不像你,在你眼裏,一切都拿著利益來衡量!但我那些哥們不同,他們才不會在乎我是誰的弟弟,也不在乎我的哥哥多麼有權有勢!這份情誼你壓根就不懂,因為你根本不在乎哥們情誼!在你的世界裏除了金錢就是利益!你根本就不懂什麼是友情!哦,還有,你以為你懂了愛情是嗎?你的愛情就是讓你和這個壞女人的照片滿天飛?恨不得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在床上是怎麼取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