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聽見上帝的聲音(1 / 3)

Uyuni,天空之境。

曾經兩人在深陷不利流言時、在被媒體當成喪家犬進行圍攻時,年柏彥給了她一張前往Uyuni的機票,跟她說,他安排好了在Uyuni這邊的一切,要她安心度假。

她聽說過Uyuni,也一直向往那個地方。

可這麼多年來,她走過太多地方,唯獨Uyuni不敢獨自前往。

那一片四千平方英裏的地方,那一片天空折疊的地方,她孤零零地站在天地之間,帶給別人的是美景不假,但帶給自己的,是無限的寂寞。

是的,那種地方美得令人寂寞,如果隻身前往的話。

所以,當年柏彥希望她能去Uyuni旅行時,她想到了這種寂寞,她覺得,那種地方應該是兩個人去的。

年柏彥承諾了她。

隻是素葉沒想到的是,蜜月之行的重頭戲,年柏彥放在了Uyuni上。

他總是這樣,會不動聲色地安排好很多的事情。

也許是家庭緣故,素葉早就習慣了我行我素,因為孤獨,所以失去了安全感,她才會熱衷於自己來計劃自己的一切,討厭被人約束和安排。

她曾經想過,她會愛上這樣一種男人,會詢問她是否餓了、喜歡吃什麼後再決定去哪家餐廳吃飯,而不是愛上一個直接跟她說我已經把餐廳訂好了的男人。

可是,年柏彥偏偏就是後者。

他強大而強勢,理智又嚴苛,在很多事情上,她沒有商量的餘地。

這樣的男人在愛情中注定也扮演著主導者的角色。

他不會在兩人無聊的時候跟她大談什麼理想,因為他每一步要怎麼走都已經清晰了;他不會在她耍脾氣任性的時候像個小男生似的絞盡腦汁逗她開心,大多數情況下就是說一句,好了,別鬧了;他會在她嚷嚷著節食減肥的時候沒好氣地說,想死就離我遠一點兒,在我身邊就要按時吃飯,而不是哄著她說,寶貝你已經夠美了;他不會為了給她驚喜而放棄手頭的工作,頂多就是盡快完成工作;他不會因為她的決定而放棄原則,他有他的驕傲;他會沉默、會生氣、甚至會因為她的林林種種而不耐煩,然後告誡她,不能再那麼做。

一個永遠如海水的男人,哪怕隻是平靜的時候,也會令人望而生畏。

但,就是這樣一個男人,令她想不去愛都難,他在一點點改變她的生活、她的習慣,漸漸地,他的強勢嚴苛倒成了一種優勢。

他會在她餓了的時候直接帶她去餐廳,卻點的每一道菜都是她喜歡吃的;他會在她冷的時候二話不說將外套披在她身上,他的氣息就會像是長了腳似的滲透她的血液之中;他會怕她寂寞而將整個錢包給她,跟她說喜歡什麼買什麼;他會記住她不經意冒出的話,然後他會無聲無息地將她的期待變成現實,正如現在。

他將她心目中的Uyuni放在了她麵前。

在La Paz的時候,年柏彥沒帶著素葉馬上趕往Uyuni,而是讓她休息了一陣子,強迫她吃了紅景天。素葉知道他是防止她的高原反應,便跟他說道,我都在海拔超過六千米的伊犁馬尼峰上待過,現在才海拔四千米,對我來說根本就沒什麼高原反應的。

年柏彥便摸著她的頭,不大客氣地回了句,我不會再讓你有機會去那麼危險的地方。

可是我喜歡去那種地方攀岩,素葉說了句。

年柏彥睨了她一眼說,年太太,你已經結婚了,身體健康出行安全才是對家庭和對丈夫的負責,反之,我也會要求自己這樣。

素葉忍不住抿唇笑了。

在La Paz休息了一天,期間,有在La Paz的朋友來酒店見年柏彥,一個挺帥的西班牙男人,跟年柏彥談笑風生,素葉以為年柏彥會在這裏談公事,但後來才知道,這個西班牙男人就是上次被年柏彥安排接素葉的那個當地人。

等那個朋友走了後,素葉勾著年柏彥的胳膊,開玩笑道,“早知道上次你安排了那麼帥的男人陪伴我,我就不會拒絕了。”

鼻子就被年柏彥揪了一下,疼得她直呼痛。

“Pablo 很清楚什麼叫做‘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

素葉捂著鼻子,抗議,“那個時候我可沒嫁給你呢。”

年柏彥揚唇,“那他也很清楚,你是誰的女人。”

“臭美。”素葉不搭理他了,心裏卻泛著甜。

翌日,她便跟著年柏彥飛往Uyuni,到了Uyuni小鎮,便有個十分熱忱的當地人來迎接他們,並安排好了一輛十分舒適的商務車和一輛特拉風的越野車。

當地人是那位名叫Pablo (帕布洛 ) 的朋友安排的,名字也跟越野車似的拉風,叫做拉維奇,二十五六歲的樣子。素葉知道年柏彥懂西班牙語,但她不懂,正擔心整個旅程是不是都要年柏彥做翻譯時,拉維奇笑著跟她說,他除了會說西語,還會說英語,這下子素葉開心了。

Pablo 已經事先為他們安排好了下榻的酒店,素葉也趁機轉了轉Uyuni小鎮,挺有特色的小鎮,有很多雕塑,全都是關於鐵路的。拉維奇跟她說,因為Uyuni是天然的鹽湖,所以從18世紀開始,鹽礦資源就源源不斷地往外地輸送,兩三個世紀下來,鐵路已經成了小鎮不可或缺的重要組成部分,在Uyuni這個地方,人們是以鹽礦為生。

素葉覺得,上帝總是公平的,他用他的仁慈賦予了這裏最美的禮物。

拉維奇安排的兩輛車子,各個性能極佳,看到那輛越野車,素葉就能想到自己的紅色吉普,然後又想到年柏彥給她訂的規矩:一年之內不得喝酒,否則無緣跟她的車子見麵。她的車子被困在四合院的地下車庫,車鑰匙卻在年柏彥手裏,至今,她都不知道被他藏在了什麼地方。

拉維奇告訴素葉,商務車是平時用的,去鹽湖要開越野車,這樣很酷。

是的,素葉想想就很酷,但不得不在心裏補上一句:年柏彥個資本家,到哪兒都能擺出一副不與凡人相融的高大上。

前往鹽湖區,必然是需要當地人來引領的,因為進入鹽湖深處,四周都是天水相連的曠地,幾乎是找不到參照物,指南針或導航儀也會經常受到湖內磁場的影響而失靈,靠的就是經驗豐富的向導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