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是明白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的道理而已(1 / 3)

在佛家,有句話是這麼說的。我問佛,為什麼陰雨天裏我總是心情不暢?佛說,與天無關,那是你心裏缺少陽光。心有旁騖,人就迷茫。

這種回答往往上升到了哲學領域,而在素葉以往的從業經驗來回答的話,就是:周遭環境對人的心理有著莫大的影響,人有七情六欲,這七情六欲就會觸景而發,從而影響人的心理變化。就拿陰雨天來說,氣壓低就會造成人的呼吸不暢,眼前的烏沉又會給視覺帶來不暢,從而形成了自我催眠自我暗示,心情自然而然地就低落了。

從昨天的傾盆大雨到今早的鉛雲密布,素葉的心像是坐了場過山車,跌宕起伏,而開門見到身穿製服的人後,素葉第一次對這種熟悉的製服顏色有了恐懼。

她無法在這樣一個陰天保持心情舒暢,當麵對這些一大早就來勢洶洶的人。

年柏彥也略有驚訝,但還是平靜地開門,麵色不驚地等著他們開口。

豈料,檢察院的人和公安人員的話令人大跌眼鏡。

尤其是公安人員的話。

素葉近乎驚覺,忍不住脫口,“警察同誌,你剛剛說什麼?葉玉死了?”

公安人員看了素葉一眼,然後一雙眼十分鋒利地盯在年柏彥臉上,說,“屍體是淩晨四點左右被人發現的,地點在精石所在大廈附近的灌木叢裏,經核實,死者正是葉玉,死亡時間大約是在昨晚十一點前後。年先生,這段時間你應該還沒回家吧?”

年柏彥的神情早就由在最初聽到葉玉消息的震驚轉為了平靜如水,聲音很淡,“葉玉的死跟我無關。”

“你需要跟我們走一趟。”

年柏彥看了一眼時間,目光平靜地,“能否給我兩個小時的時間?我需要回公司一趟。”

“年先生現在恐怕不方便回公司了。”公安人員語氣沉穩,“精石所在的會議室是葉玉被殺的第一現場,警方已經加以封鎖進行排查。”

年柏彥聞言,蹙眉。

素葉愣住,然後,心髒砰砰直跳,緊跟著客廳桌上的手機響了,是年柏彥的。她趕忙上前拿過來遞給年柏彥,他接過,示意了一下警方。

公安人員點頭同意。

年柏彥接通電話,因為素葉離得近,所以聽得出是葉淵的聲音,很焦急,好像是告訴他精石被封鎖,葉玉被殺一事。

“我知道了,你先安撫員工的情緒,還有,股東那邊你要出麵交代一聲。”年柏彥的嗓音很低沉,聽著始終有條不紊,不像是個官司纏身的人。

放下手機,年柏彥看向警方,問,“我需要多久?精石現在的情況很亂。”

“恐怕不能如年先生所願了,因為除了葉玉的案子,年先生還需要配合我們調查去年十二月份葉鶴峰被謀害一案。”公安人員說。

年柏彥的眼神泛涼。

而素葉驚呆了,忍無可忍地上前說道,“我父親是死於心髒病,怎麼又出了個謀害?”

“年先生,你務必要跟我們回趟警局接受調查。”很顯然的,公安人員不願透露太多案情。

素葉覺得心髒跟著竄跳。

年柏彥伸手安撫了下素葉,不動聲色地看向一旁的檢察院人員。

檢察院這邊開口,“我們會等年先生從警局出來。”

兩方都盯在了年柏彥的身上。

一起商業犯罪,兩起命案。

不是小事兒。

素葉雖說著急,但還沒幼稚到衝上前跟警察、跟檢察院的人說年柏彥是無辜的,你們錯怪好人了。一大早,公安局和檢察院的人都能找上門,那肯定手裏握有確鑿的卻對年柏彥很不利的證據。她再大吵大鬧都是於事無補的,年柏彥是肯定要走這麼一遭。

年柏彥看了一眼素葉,許是擔心她會害怕,但見她始終保持著克製的態度,多少也放下心來。

“年先生,請吧。”

年柏彥淡定地說,“我需要通知我的律師。”

“可以。”

年柏彥又看向素葉,沒等開口,素葉便冷靜說道,“我會去精石看看情況,然後通知許桐找律師。”

“好。”年柏彥輕輕笑了,攬過她的頭,在她額頭上輕落一吻。

素葉眼角發酸。

年柏彥跟著警方走了之後,素葉也顧不上化妝打扮了,換好衣服就開車直奔精石。去的過程中,素葉就給許桐去電話,可許桐的手機一直占線打不通。

便給許桐留了言。

等車子開進了大廈的地下車庫,素葉差點腳一哆嗦將車撞在牆壁上。

停車場已經聚滿了媒體記者,好像還有保安人員在跟他們交涉,許是他們影響了車庫裏的車輛停放位置。

素葉心裏惴惴不安了。

她怎麼覺得這些媒體就是衝著精石去的?

想著,車子找了個空位停了下來,然後從包裏翻出太陽眼鏡,剛戴上,有人發現了這邊,嚷了一句,緊跟著烏泱烏泱的記者們扛著機器就衝過來了。

素葉愕然。

今天她開的是年柏彥的車,可想而知,這些人神通廣大到已經認識年柏彥的車了。

一時間情況有點糟。

下車吧,素葉肯定會被圍得水泄不通,寸步難行;不下車吧,年柏彥的事兒還迫在眉睫,容不得她不下去。

正一籌莫展的時候,有群保安衝了上來。

將圍上前的記者們一一隔開,費勁全力給車子讓出了一條小路。

素葉定睛一看,是許桐。

心裏頓時平定了不少,看樣子她是看見自己的留言了。

打開車門,素葉伸手抬了抬眼鏡,盡量讓自己看上去冷靜淡然些。而許桐也快步上前,到她身邊時輕聲道,“樓上的那群股東都快把葉淵給吃了。”

周圍的記者們都開始湧動了,閃光燈瘋狂地閃個不停。

“還有什麼糟糕的事兒?”素葉暗自攥著手指,壓著抖顫,問。

許桐的神情很凝重,聲音放得更低,“阮雪曼鬧到了公司,揚言要找年柏彥算賬,你去了要小心。”

素葉聞言後,反倒淡定了。

從一大早公安機關和檢察院的人同時敲開家裏的大門時,她就知道注定不會平靜了。年柏彥被帶走了,還能有什麼比更糟糕的事嗎?無非就是錦上添花而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