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柏彥點了一支煙。
煙絲靜靜蔓延,亦靜靜地遊走,從修長的指縫間飄逸出來,灑脫自由。
他沒吱聲,隻是看著紀東岩淡淡地笑了,像是應允。
紀東岩見他守口如瓶,也知道怎麼著都問不出什麼了,便也點了一根煙,抽了一口,輕輕吐出,然後說,“既然你不想回精石,那麼日後你需要幫忙的話,就盡管說,我會竭盡全力幫你。”
年柏彥笑得清淺,“有你這句話就行了。”
葉鶴城正式被判入獄。
罪名為故意殺人,本罪,一則以重物謀殺,導致葉玉致死,出於利益謀害他人;二則雇傭殺人,意圖捏造意外事件謀害葉淵造成他人致死,毀滅證據、混淆警方視線、殺人滅口等罪行。
數罪並罰。
但源於他認罪態度良好,免於死刑,被判無期徒刑,如果在獄中表現良好的話,也有減刑的可能。而且葉鶴城放棄了上訴的打算,服從一審判決,這樁駭人的殺親案件才得以平複。
媒體多有感歎,曾經風光一時的精石集團就以這種內訌告終,不免讓人有些唏噓。
緝毒中心。
素凱正在開會。
投影儀上,分析著今年上半年的犯罪數據。
“近年來吸毒案件與日俱增,今年上半年,掃毒行動同比增長37.6,吸毒案件同比增長45,藏毒、教唆他人吸毒同比增長25.8。”
聽到這個數據,素凱的眉心緊皺。
會議結束後,素凱回到了辦公室,一名手下緊跟其後,在關好房門後,他報告道,“昨夜搜獲的一批毒品,今早已證實是墮天使的貨,但被我們拘留的人在押送過程中出了意外。”
“出了意外?”素凱的眉心皺得更厲,剛一開完會就接到這樣的消息,著實令人不悅。
手下也語氣凝重,“他們……自殺了。”
“什麼?”素凱拍案而起,“什麼叫自殺了?他們都帶著手銬怎麼就自殺了?”最開始他料到會有情況發生,所以在路上做好了部署,就是怕出現有劫車殺人的現象發生,但萬萬沒想到,毒販會自殺。
“現在情況怎麼樣?”
手下報告說,“兩名已經無救,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身亡,還有一個正在搶救。”
“無論如何都要保住他的命!”素凱氣得攥拳,如果這次的線索再斷了,那麼還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再查到墮天使這條線了。
“是的,咱們的人都在醫院守著呢。”手下說,“在車上他們是將手銬作為工具來達到自殺的目的,為了防止這種現象再次發生,咱們的人會24小時都守在醫院。”
素凱點頭。
心中的怒火卻熊熊燃燒。
“紗卡現在的情況穩定,已經被押入獄,命兄弟們都緊盯著點兒,說不準紗卡身上還能挖出什麼有利線索。”
“是,頭兒!”
年柏彥依舊做著素葉的司機。
這一天,天有點陰沉,天際線的位置墜著鉛雲。
素葉下了車後被年柏彥叫住,他拿出傘遞給她,要她一旦下了雨還需要出門時備用。素葉接過,又順勢在他臉上輕啄了一口,年柏彥便抿唇笑了,叮囑她說,下了班披件外衣出來。
素葉窩心,點點頭。
生活似乎恢複了從前的寧靜。
自從年柏彥那晚喝醉被她說了一通後,他就再沒提及離婚這兩個字,這段時間,他雖然也喝酒,但也隻是喝上一些,沒有像那晚似的麵露醉意。
隻是,他常把自己關在書房裏,不知究竟在忙些什麼。
素葉知道他心裏壓了很多事,但不管怎樣,至少他對她如舊,這就夠了。
送了素葉去公司後,年柏彥接到了素凱的電話。
那邊第一句話就是:姐夫,有時間聊聊嗎?
地點選在了一處咖啡館。
位於工體附近,都是上班的時間,所以人不多,由此環境也很是安靜。
一樓禁煙,二樓是吸煙區,頭頂為滿是綠意的玻璃棚,很是愜意。兩人選了二樓,隻有他們兩人一桌,等咖啡店的工作人員將咖啡和餐食都上齊了後,素凱開始大快朵頤。
年柏彥隻點了一杯黑咖啡,見素凱吃得急,便笑道,“你早說你沒吃飯,直接去餐廳多好。”
素凱擺擺手,等吃完了一口三明治後說,“我都習慣了,對付一口就得了。”
年柏彥笑著輕搖頭,“你姐要是看見你這樣,該心疼了。”
“這就是孤家寡人的待遇啊。”素凱哀歎,“看到我現在這樣,你總算知道娶妻的好處了吧?”
年柏彥笑了笑,靜靜地等著他吃完後,才問,“你找我什麼事?”
素凱將盤子推到了一邊,擦了擦嘴,喝了口水後看向年柏彥,“是有關我姐姐的事。”
年柏彥挑眉,示意他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