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初秋後的北京,溫度變化就愈發明顯了,進入了白露時節後,晨起的葉子細細看去都染上了露水,早晚的空氣透著涼爽的秋意了。

往往這個時候,也意味著中秋節一步一步地臨近。

楊玥在紀東岩的推薦下進了紀氏,經過簡單的創意考核,她成功地成為了紀氏珠寶設計師的助理,帶她的設計師是個法國人,對楊玥的印象不錯,而楊玥進入公司後也表現很好。

紀東岩在公司跟年柏彥絕對是兩種人,年柏彥向來是嚴肅待人,令下屬又敬又怕,而紀東岩在公司裏沒什麼架子,因為楊玥是新人,又是跟素葉有關的人,所以他對楊玥也格外照顧,工作之餘會找她喝喝茶聊聊天,怕她不適應公司的節奏,一來二去的,兩人倒是談得來了。

而與此同時的,楊玥也經常給素葉打電話,她的睡症不再那麼明顯,甚至這陣子變得正常睡眠了,素葉詢問之下才知道楊玥進了紀氏,極為奇怪,聽了楊玥的解釋後才恍悟。而楊玥說,自從認識了紀東岩後,她的症狀就減輕了。

素葉再次向她確定紀東岩在她心中的身份,楊玥依舊肯定地說他就是海生,隻是他不記得了。楊玥說她不想嚇著紀東岩,雖說對他心有愛慕,但這種荒唐的事他是不信的,所以她想要跟他順其自然,不想強迫他一定接受她。

聽了這番話後,素葉有點心疼楊玥,她能聽出楊玥語氣中的苦澀,隱忍和期待,這種對愛隻能相望卻不能相擁的感覺,她自己也曾經有過,所以,才對楊玥倍感憐惜。

楊玥說,其實隻要能看見他就是好的,冥冥之中上天都有安排,將海生送到了她麵前,這就是最大的禮物,她不再多求什麼了。

作為楊玥的醫生,素葉自然要更關心楊玥多一些,就這樣,兩人經常通話的時間也多了起來,漸漸地,兩人的關係也從醫患成為朋友。

素葉倒是欣喜楊玥的坦誠,因為很多個案是很排斥跟心理醫生做朋友的,楊玥的敞開心懷,會令素葉的工作進展得更加順利。

至少,她成功地解決了楊玥的困擾,別管現在是種什麼情況,楊玥能和她成為朋友,已經令方蓓蕾啞口無言了。

葉淵始終想不起那天晚上發生的事。

每每去回憶,他的思維就定格在包廂喝下第一杯酒的時候。

其實那晚他就是抱著跟朋友聚會的心情去的,不會喝太多的酒,要保持清醒地回家,甚至也決定了哪怕是沾了一點酒,他就馬上給年柏彥打電話。

代駕的事始終像個夢魘似的纏著他,多少次午夜夢回,他都夢見那個替他喪命的代駕全身是血地撲向他,掐住他的脖子喊著要他還命來,每每這個時候,葉淵都能一頭冷汗地驚醒。

葉淵承認,在這件事上他是心虧的,所以才會久久不能釋懷,每次噩夢驚醒,他都會想著無論如何都得讓那個代駕的家人得到補償,而實際上,那家人著實是得到了一筆不少的補償金,後來葉淵還是覺得內疚,托關係又花了錢,讓那個代駕的孩子可以到國外讀書,享受最好的教育。

可就是這樣,他還是長期活在內疚和驚恐之中。

所以那晚他看見酒瓶子,端起了酒杯就能想到二叔派人殺他的情景,這種後遺症難受極了。

而現在,讓他更難受的不再是那個代駕的事,而是席溪!

那晚發生了什麼事他不清楚,但很清楚第二天醒來時的情景。

他和席溪一絲不掛地躺在酒店的大床上,相擁的姿勢曖昧非常。

地毯上散落著彼此的衣物,床頭還有未喝完的紅酒……

那天早晨,葉淵無法落荒而逃,在驚慌過後,他盡量地讓自己變得冷靜下來,而身後的席溪也醒了,像是藤蔓纏在了他身上,經過了一晚,她對他的態度也儼然情人似的熟絡了。

葉淵推開了她,進了浴室衝了個冷水澡,拚了命地在腦中尋找有關跟席溪發生關係的可能記憶,隻可惜一片空白。

等他從浴室出來時,席溪也穿好了衣服,但,穿的是他的襯衫。

見他出來後,嬌滴滴地笑問,“餓了嗎?我在酒店訂了午餐。”

葉淵沒應聲,隻是冷淡地命令她脫下襯衫。

席溪先是一愣,然後笑了笑,當著他的麵兒就脫了襯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