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來了(1 / 3)

“我要是死你手裏,那下輩子說什麼都要找到你當我老婆,伺候我一輩子當還債!”紀東岩似真似假,快步走到另一個倒地的男人身邊,將槍支摸索了出來,拿在手裏。

素葉盯著他手裏的槍,心裏又開始突突直跳,紀東岩上前一把扯過她的手腕,低低說道,“想要你命的人你不能心存仁慈,跟我走。”

素葉的腳步有點踉蹌,內心的驚駭不亞於在南非時,她手拿著槍擊斃那個準備要年柏彥命的男人時的感覺。那個時候她嚇得六神無主,手一個勁地在顫抖,腦中空白一片,隻會看著年柏彥喃喃地說,我殺了人……

可現實容不得她多想,紀東岩已經帶著她來到了走廊。長長的走廊盡頭,白熾燈是慘死的光亮,空氣中浮蕩著不安和危險。有人在喝酒聊天的聲音,很雜很亂,聲音也很大,果真是一群人,看這架勢,遠比在南非時的人數還要多。

素葉捏了一把汗,心髒在瘋狂撲騰,像是懷揣了一隻亂掙紮的雞,而事實上她懷裏揣著的是一把匕首,一隻手緊握著隻槍,另隻手緊緊攥著紀東岩的手。

她能感覺到紀東岩的手更用力地握緊了她的手,是堅定不移的力量。素葉抬眼,看著紀東岩,此時此刻的紀東岩不再像平時那樣嘻嘻哈哈,俊逸的側臉寫滿了嚴肅和警覺,他緊抿著唇,下巴也繃得很直,有青噓噓的胡茬冒出,這樣的他,是素葉不常見的。

因為沒有相戀過,因為沒有在同一個屋簷生活過,她見到的紀東岩都是整齊利索,亦如最開始與年柏彥相戀的時候。等她跟年柏彥生活在一起時,才知道他也有衣衫不整的時候,才知道他也會酩酊大醉說些胡話醉話,才知道他需要每天早上起床刮胡子,否則胡子就會長滿下巴。

不知怎的,她覺得,這個時候的紀東岩來得比平時更真實。

也許……

她從沒遇上過年柏彥,從來沒有出現在那個酒吧,從沒栽倒在年柏彥的懷裏。

或許……

時空轉換,這世上就隻有一個紀東岩,沒有能跟紀東岩旗鼓相當的年柏彥,從始至終就紀東岩一個人。

那麼,她會愛上這個男人。

是的,在這一刻她是如此肯定著。

就如現在,彼此緊攥著的手,兩顆心完全拴在了一起。

隻是,素葉很清楚明白她在內疚,如果不是因為她,紀東岩今天就不會遭遇這種危險。她很想對他說一句對不起,對不起他這麼久始終真心對她,對不起直到現在他還被她所累,對不起這輩子她注定要有愧於他,負了他的感情。

對不起這三個字始終在喉嚨裏打轉,在唇齒間,卻遲遲說不出口,感覺的到他掌心的溫度,愈發心髒發疼。她張了張嘴,輕聲開口,卻隻是一句,“我們會死嗎?”

聲音很小,近乎是氣聲,紀東岩卻聽到了,他扭頭看著她,有一瞬,眼裏有明顯的情愫劃過,又被他壓了下去,他用唇形告訴她,一字一句告訴她,“我不會讓你出事。”

這麼一句話,她的喉嚨有點堵了。

紀東岩更攥緊她的手,背靠著一側的牆壁,路過喧鬧的房間時,他示意她小心,然後拉著她半蹲下身子,一點一點地從窗口下麵的位置躥出去。

再隔不遠就是門,外麵有熟悉的月光。

素葉從來都沒這麼期待過月光,也從來沒像今天似的覺得月光如此親切。門,被紀東岩用最輕的力量給打開,許是裏麵的人沒料到他們兩個會逃走,大門沒上任何的枷鎖。

從室內終於出來的那一刻,素葉很想大喊一聲,很想痛痛快快呼吸一下月夜下清涼的空氣,奈何,這個時候還是無法放鬆下來。

她還沒等反應過來時,紀東岩便一下子將她拉進了一處草叢裏,兩人倒在了地上,高高的荒草遮住了兩人的身影,很快地,便有三個人有說有笑地從旁邊經過,進了那個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