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抽噎著順了口氣哽咽說道:“隻是前兒父親曾托夢於陌琪,他教導陌琪身為二房長女,定要好生侍奉祖母、娘親、二娘身邊,好生聽從伯父伯娘的話,好生看顧著嬌姐兒。要幫著娘親將二房立起來,隻如今卻是不能了,是陌琪對不住父親娘親,是陌琪對不住祖母,陌琪求祖母成全父親之願,定要將二房立起來才是啊。”
二房沒有男嗣,如何立得起來,若是陌琪再去了家廟,二房失了一家之主又失了嫡長女,怕是……
吳桂芬看著目光純澈哀傷的陌琪,想到其中關竅心中動容。又看著貼身嬤嬤呈上來的經書,字體娟秀字字明晰,想來定是傾心準備的。她再看著一直柔弱怯懦的何玉娘,心下歎息,若是真讓這琪姐兒去了家廟,想來她當是會瘋了,那二房便隻剩下……
自己心中既已有了定論,吳桂芬便當即放下手中經文,倚著身邊嬤嬤起身,步調急切的走向陌琪,顫著聲故作責備道:“琪姐兒這說的是什麼話,祖母如何能讓乖孫女兒去家廟。你得了貴人相助,有來有去的清楚明了,何以就要去家廟了。你安心就是,祖母會讓你伯父好生跟族中長輩商議,定是會護著咱們琪姐兒的。”
陳素蓮心中一沉,不想這個琪姐兒出去了一回竟是變了性情,比之以前卻是機敏聰慧了許多,雖說看上去還是溫柔乖巧的模樣,卻好似終於開了竅,不再那般木訥怯懦了。這次本是極好的機會,若是以之前那母女弱懦的德行,此回定是能成的,沒想到竟是失了算反而丟了人心,真是得不償失。
何玉娘卻是心下一鬆,差點沒有背過氣去,隻陌琪卻是微微挑眉眸色清淡,看來到底還是要先將這貴人相助的來去交代清楚了才能真正踏入這沈府啊。
沈雲嬌看著清雅靈秀目光純澈的陌琪,心中有些慌亂更多的卻是不甘與憤恨,原本以為永遠都不會再出現的人,原本以為很好對付的人,原本以為可以成為二房唯一的嫡女,原本以為……
剛剛下衙的沈業豐腳步匆匆地回了主院催著俞秀娥趕緊著給自己換下官服,俞秀娥見沈業豐神色肅穆,頗為緊張關切問道:“老爺這是怎的了,可是衙裏有何事煩擾?”
沈業豐擰著眉頭看向俞秀娥:“今兒琪姐兒回府,你怎的也未前去看看,琪姐兒心中怕是會有所思量,日後府裏各處怕是也會輕待於琪姐兒的。”
俞秀娥為蹙著眉頭看向神色鄭重的沈業豐,疑道:“原本不就是說好了,先讓母親看看這琪姐兒定向再說,若是她在外邊如何,萬一牽累到老爺和咱們沈家可如何是好,老爺同河哥兒到底是在朝中奉職,總要多顧慮些才是。”
沈業豐輕搖搖頭,很是不讚同的看著俞秀娥:“你呀,她到底是二弟的長女,罷了,我們還是過去看看吧,誰也不知她這一年到底如何過的,再說如今二弟妹也有些魔障,萬一出了什麼差錯,那裏隻得母親一人也難以應付。”
俞秀娥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可到底還是順了沈業豐的意,同他一起向福源堂行去。路上同沈業豐輕聲說著:“說是穿著打扮很是尋常,個子高了些,性情較以前倒是明朗了些許。還誠心為母親抄了經文,也給我們備了禮,看起來倒是個懂事的。”
沈業豐沉吟著回道:“你可曾打聽出了,京中哪家楊夫人像是琪姐兒說的貴人?”
俞秀娥眉心輕蹙,很是疑惑:“這幾日我私下裏隱隱都問過了,也透了些話出去,都未曾有相象的。隻是哪家的夫人是能各處去遊曆的,這琪姐兒會不會是因著年齡小被人給蒙騙了也未可知?”或是為了掩蓋自己在外之經曆向府裏長輩信口雌黃的扯謊。誰知這琪姐兒可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