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臨安眼角跳了跳,無奈道:“琪姐兒想見著誰啊,要這般著急忙慌的。”
陌琪斜睨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輕哼道:“你這些時日天天忙裏忙外的來去匆匆,娘親當你是忙著鋪子上的事,我卻是不信的,你當我不曉得你都在忙些什麼嗎?”
沈臨安帶著陌琪進了鋪子二樓,聞言笑道:“你便是曉得也給哥哥留點麵子可好,你今兒來卻是正好,前些時候我給你定的新衣昨兒送到了,我正想著今兒要給你帶回去呢,你便自個來了可見是個有福的。”
陌琪解下帷帽,笑意嫣然的看著沈臨安,眨巴著眼八卦道:“那我便問你,是給我這個妹妹的新衣更好看,還是給我那三嫂的新衣更時新啊。我可跟你說啊,若是你敢有所偏頗,那我便是不依的。”
沈臨安聞言,抬手輕輕敲了敲陌琪的額角,俊雅無雙的麵容笑意盈然:“你呀便是不信哥哥,我如何是那等不顧妹妹之人。”
陌琪哼哼自得道:“那是,你若不待我好些,我便悄悄去尋那定安伯家的小姐,讓她莫要理你這個重色輕妹的哥哥了才是。”
沈臨安讓陌琪起身比了比新衣,滿目疼愛同陌琪玩笑:“哎呦,我真是怕死了,那今兒我再帶兩隻香酥雞回去好好賄賂賄賂妹妹可好。”
陌琪歪著頭,看著眉目清朗的沈臨安,笑得眉眼彎彎語帶深意:“謝謝安哥哥。”
陌琪拉著沈臨安笑著撒嬌道:“明年開春哥哥便十九了,我可是等著嫂子進門了啊。”
沈臨安想著自己同陌琪的年歲,微微笑言:“嗯,哥哥會盡力的。”
而行於路上的另一輛馬車中,張靜嫻輕輕開口:“那個女子便是他提過的三妹妹了吧。”
她的貼身丫鬟小雅給她攏了攏鬥篷,柔聲回道:“是呢,看起來兄妹兩個感情極好,小姐,沈公子日後便是沈府二房正經的嫡子了,老爺同夫人當是……”
張靜嫻輕歎一聲:“他為我做的我自是放在心上,父親母親已經毀了姐姐的親事,害了姐姐……。我一直記著姐姐的話,讓我定要嫁於傾心相待之人,我絕不會由著府裏再這般待我了,我總要對得住他才好。”
小雅心中沉沉歎氣,很是心疼小姐,看著漸漸臨近的定安伯府,看著那牌匾已更換成張府時,心中卻是又升起了希望,如今老爺被奪爵,雖還留著戶部的官位,現下也隻是同那沈府老爺平級。如今沈府是新起之秀,定安伯府卻算是低穀之時。如此看來,或許小姐同沈公子的婚事未見得就沒有希望,也隻盼著小姐姻緣順遂,莫要同大小姐一般慘烈才是啊……
白雪見陌琪要挽起袖子,急急阻攔道:“小姐,現下都落雪了,天氣冷的緊,你現下已是窄袖衣裳,何以還要挽著,可莫要著涼才是。”
陌琪臉蛋粉撲撲的,立於砧板前,擰著刀呼出口氣笑著言語:“你可是見過哪個大廚懼冷的了?灶裏燒著火,這廚房裏熱乎著呢,哪裏冷了?”
白雲跟著勸道:“便是如此,小姐這般模樣又如何能現於人前,若是讓人瞧了去,可如何是好,不若小姐便在一旁指點著,讓奴婢們來做便是。”
陌琪曉得幾個丫鬟是心疼自己,她眉眼彎彎好聲好氣的回著話:“咱們不是都將廚房給占了嗎,哪兒來的外人。好了好了,安王妃娘娘她在信中都說了,饞著我做的菜,我定是要好生給她備下一桌大餐才是。來來來,大家都忙起來,怎麼都得趕著靜蘭回來前給準備好才是。”
白梨手上利索著動作,嘴上也沒閑著:“今兒一大早小姐便趕來了皇莊,跟著小殿下賞了半天的景,走了許久的路,現下又馬不停蹄的忙著備菜,小姐如此可是會累著的。”
陌琪努努嘴無奈回道:“也就大半個時辰罷了,怎的到了你這就成了半天了。若真是如此,我且沒了氣力忙乎了,這皇莊一時半會哪裏就逛得完,日後再慢慢逛就是。你們都莫要再囉嗦,加緊著些動作才是正經。”
待齊曄忙完手上的事,尋到廚房陌琪也忙得差不多了,他一眼看過去,那紮入眼中的刺目傷痕,讓他心中一痛。而陌琪抬頭看向他時,順著他的視線,不禁眼中一黯,她同齊曄靜靜對視著,看著齊曄眼中的心疼,緩緩鬆下心弦……
齊曄緊緊牽著陌琪的手安靜的向前行著,陌琪側頭看了看他,抿了抿唇,輕聲問道:“四爺,可是覺得難看?”
齊曄腳下一頓,拉起陌琪的手腕,垂下眼眸虔誠的吻上那微微露出衣袖的傷口,陌琪心下一顫,眼眶酸澀。
齊曄伸手將一絲碎發順回陌琪耳後,柔聲說道:“在我眼裏除了陌琪世上再無她人。”
齊曄輕輕擁著陌琪,輕聲問道:“陌琪可是覺得難看?不若我令洛羽研製方子,看看可能淡化傷痕?”
陌琪依在齊曄溫暖的懷裏,聞言輕搖搖頭,輕聲笑語:“不必麻煩了,這般傷口又豈是能輕易消除的。洛神醫驚世之能當用於更需要之處,便不必在我這耗費心神了。”
齊曄心中對陌琪極為疼惜,一貫清冷的星眸中情意愈盛,隻陌琪不在意便好,他總是希望她時時開懷歡喜的。
崔靜蘭看向迎麵而來的陌琪,激動萬分朝著陌琪就跑了過去:“啊,陌琪,陌琪,我可想死你了……”
陌琪看著她險些踩著裙角的模樣,邊向前跑著邊擔憂著喊道:“靜蘭你慢點,看著些路,小心腳下才是,木槿你可跟著點你家娘娘啊。”
木槿同白雲白雪緊跟著主子急急跑著,膽戰心驚的提醒著:“娘娘(小姐),您慢著點啊。”
齊灝同齊曄對視一眼,看著兩個激動萬分的摯友相擁一起歡聲笑語,俱是滿目寵溺的搖頭失笑。
崔靜蘭挽著陌琪眉目生動的不停說著分別兩月在外的經曆,時而高聲歡笑,時而低聲細語,很是歡喜暢快。
隻是,一踏進花廳的崔靜蘭,便蹙起眉頭忍著氣側頭“嘔”了兩聲,陌琪急急拉著崔靜蘭問道:“靜蘭這是怎的啦,可是趕路累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