摯 愛(2 / 3)

陌琪麵容柔軟,笑得眉目溫柔:“我盼了那麼久,好似曆經了千年時光一般,才同軒兒、四爺相遇,我心中一直都極為感念上蒼恩慈,娘娘,隻要想著四爺想著軒兒,陌琪便覺得很是幸福安然。”

楊姝沅看著陌琪眼中的柔暖情意,心中感懷,不禁想起自己年少時肆意愛恨的歲月,她莞爾一笑,同陌琪歎道:“你呀,都不曉得當誇你精乖還是罵你太傻。”

皇貴妃娘娘到底是齊曄生母,無論有何作為,以陌琪現下的立場都絕不能同她正麵來回。再者,陌琪待齊曄同軒兒一心一意、情意深重,又如何舍得讓齊曄同軒兒為難,隻是……

陌琪看著楊姝沅了然的神情,眨了眨眼笑得嬌俏明媚:“隻我便容她這一回便是,娘娘便莫要擔心陌琪了,免得累著了身子才是得不償失呢。”

楊姝沅收著力度伸手敲了陌琪額頭兩下,嘖嘖回道:“你還是看顧好自個吧,都去了半條命的人竟是還有心思來掛念著別人,就屬你心思多……”

陌琪覺得腦子有些暈,隻是曉得如今不能睡過去,不若身子怕是一直都暖不起來,更怕自己一睡過去便不知要什麼時候才能清醒了,如今各處不便,實在容不得自己如此昏睡。她隻得強打起精神,在層層暖被中輕輕活動著手腳,便是極為難捱也咬牙堅持著。

白雲敲了敲門,恭謹呈報:“小姐,安王妃娘娘來了,現下正在花廳候著曦郡王妃娘娘見禮呢。”

陌琪頭更暈了,她同楊姝沅急聲說道:“娘娘你萬莫要讓安王妃娘娘過來,她如今懷著身孕,我身上寒氣太重是萬萬不能同她相見的,還望娘娘定要幫我攔著才好。”

楊姝沅給陌琪往上提了提厚毯,無奈歎道:“那個木愣子怕是會仗著有孕橫衝直撞,我可不見得能攔得了她……”

“陌琪,陌琪……”

“安王妃娘娘您慢著些走,奴婢扶著您可好……”

楊姝沅挑了挑眉,看向頭疼的陌琪:“看吧,這不就來了。”

陌琪身上發寒手腳一直都控製不住的微微顫著,現下聽著臨近房門帶著焦急驚惶的喊聲,連心都跟著顫抖起來,她緩了緩勁握緊雙手積了兩口氣揚聲衝房外喊道:“靜蘭,你莫要進來。”

崔靜蘭猛地推開房門,看著縮在床上唇色青紫麵容蒼白的陌琪,眼眶一熱,驀的就掉下淚來,極為心疼的輕輕喊了聲:“陌琪,你……”

陌琪心下歎息,曉得是攔不住靜蘭了,便回頭同楊姝沅溫聲言語:“娘娘,還得勞煩您吩咐廚下做些驅寒暖身的羹湯給安王妃娘娘備著才是。”

楊姝沅見著她們這般模樣心中了然,她笑著同陌琪回話:“廚房裏正好煨著烏雞湯,我過去看看,著人給你們送過來,你這醒了該有半個時辰了,也該吃些東西暖暖身子了。”

白雲白雪給陌琪換了床上暖爐,白梅白梨給房中炭盆加了炭,木槿扶著崔靜蘭輕輕攔著不讓她再往前走,陌琪見之倒是心下極為寬慰,這丫頭倒是個心思細致的,她同崔靜蘭軟下眉眼,柔聲勸著:“你這般著急忙慌的就跑過來看我,安王殿下可是知曉?”

崔靜蘭欲過去陌琪身邊,被陌琪伸手攔了:“好了,你便是停在那兒就是,絕不能再靠前了,我身上寒氣重,若是讓你受了寒可如何是好?”

崔靜蘭很想抱一抱陌琪,她很是委屈不服:“這都是些愚昧的想法,什麼過了病氣過了寒氣的,哪裏那麼輕易就能受影響了。”

陌琪沉下臉,提聲斥道:“你如今身懷有孕,自當萬般小心才是,如何還能如此隨性。你若是如此,那便回去就是,反正我也沒有精力同你來回。”

崔靜蘭看陌琪稍稍提聲言語兩句都很是費力,心中極為擔心又很是懊惱,頓時就乖乖的坐好,雖說同陌琪幾乎隔著丈餘的距離,但現在見著陌琪了,還說上話了,總算是微微鬆了口氣。

陌琪掩嘴咳了幾聲,側頭看著崔靜蘭安安靜靜不錯眼的看著自己的模樣,沒忍住笑出聲來:“你這是作甚?真是難得看你如此乖巧寧靜的模樣。”

崔靜蘭眼中一酸,小心著輕聲開口:“我也從未見過如此柔弱憔悴的你,好像輕輕一碰都會碎了似的,身上……可是極為難受……”

陌琪抬手壓了壓肩膀,緩了緩從骨縫裏透出來的酸脹刺痛,沉沉的呼了口氣,坦然笑言:“是啊,全身上下都沒有一處好地了,哪哪都難受,哪哪都不自在,我現下算是徹頭徹尾的病美人一個了。”

崔靜蘭見陌琪如此坦然,心中卻是放心了許多,不論何時,陌琪總是能極快的適應環境的變化,接受生活中的變故,即便是加載在自己身上的磨礪,也能坦然應對,從不退縮。幸好陌琪沒有被擊垮,幸好陌琪還活著……,崔靜蘭接到傳信的時候,心中害怕極了,在這樣的時代,在那吃人不見血的深宮內院之中,誰知道會發生什麼……

崔靜蘭歎了口氣,壓下心中的翻湧思緒,悶悶開口:“我分明同你離得最近,卻是一點忙都沒能幫上,竟是讓你吃了這麼大的苦頭。”

陌琪緩緩轉了轉僵直的脖頸,聞言笑睨了崔靜蘭一眼,緩緩開口:“我還想著問你,是哪個不長眼的竟是給你傳了信,若是驚擾了你如何是好?”

崔靜蘭抬眼看著陌琪急道:“我收到消息時都已經晚了,你都已被曦郡王妃娘娘帶出宮了,我這才急急趕過來的,我真是快急死了。我看他們便是故意瞞著我的。”

陌琪攏緊了身上的披風,笑著輕聲安撫崔靜蘭:“你急甚,我這身邊裏裏外外守著幾撥的人,哪裏能讓我真出什麼事,你如今身子不便,正是要多看顧著些才對。”

崔靜蘭看著陌琪極為不適的模樣,很是心疼:“你都這般模樣了,哪裏是沒出事,那皇貴妃實在是……”

陌琪聞言眉眼一擰,截了崔靜蘭的話頭:“好了,這不是我們能隨意言語之事,你莫要多話……,以免招惹麻煩。”

崔靜蘭心中堵著口氣,很是難受到底是沒忍住輕聲抱怨了句:“她到底是齊王的生母,你這般苦可不就是白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