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他,奪嫡時朝臣要站隊,皇子們也要選人。什麼樣的人用起來最放心?除了姻親等天然利益共同體外,自然就是那些自己可以掌控之人。
象沈學士這樣滴水不漏之人,皇子們哪敢掌控?還是沈尚書或是沈信這樣偶有錯漏之人,容易讓人拿了小小把柄,用起來放心。若新皇真是雍正一流人物,沈尚書這樣的人哪怕提前沒有站隊,登基後隻要本份辦事,拿出一心為公的樣子,也不會有大礙。
有沈學士在後頭把關,藹哥兒相信,沈尚書或是沈信包括沈任就算是想犯大錯都沒有機會。
那就先把最危險的沈學士摘出來。
藹哥兒這裏算計著沈學士,人家沈學士也在打量他。
就見這孩子幾日不見,臉上的肉並沒見少,還是麵白唇紅,眉目如漆,一身碧青的箭袖,襯得小身板筆直,竟有些初長成的架勢。
還有他剛才說的話。
把持。沈學士心裏哼了一聲,一個小小的奴才,也想把持了府裏的哥兒?回頭就把他們全家一起去莊子上種地去。這還是沈家一向寬待下人,要不出了這樣的奴才,就是直接打死的也不在少數。
直接打死?沈學士心內一動,自己家裏出了這樣的奴才尚且心中不滿,那皇家?大熱的天,沈學士卻如墜冰窖之中,自己府上看起來位高權重,可在皇家眼裏,也就如府裏的奴才一般呀。
目光再次轉回了藹哥兒身上,沈學士已經平靜下來,含笑向著藹哥兒道:“你即不想學為官之道,那還讀書做什麼?”這個時候的人,講得就是學成文武藝,賣與帝王家,都知道讀書不過是一塊敲門磚,若是這磚無用,你還舉起它做什麼?
藹哥兒心中早有防備,見沈學士似是明白過來,也不瞞著:“讀書明理。”
沈學士便如平日關心曾孫一般:“除了明理呢?”
還有完沒完了?藹哥兒心下腹誹,口內卻不慢:“也要有口飯吃。”
沈任一個沒忍住,被自己兒子這樣接地氣的心願給引得一笑,又恐再引得長輩罵,隻好強行壓下。就算他收得及時,還是引來沈尚書沒好氣地瞪視。
“不錯,衣食足才能知禮儀。”沈學士還是那麼不緊不慢:“那你準備怎麼有飯吃?”
藹哥兒心下一緊,自己果然不能輕視古人,這老狐狸怕是起了疑心——世家子弟,若非家敗,又怎麼會為衣食擔憂?
他抿了抿紅潤潤的菱角小嘴,說出的話卻似懵懂:“平日裏那些丫頭們笑話不中的舉子,窮得隻好當街賣字賣畫,或者那個能換錢?”
不管這小子是不是裝傻,沈學士卻覺得該讓老太太與兒媳婦說一句,先把藹哥兒的院子好生清一清,這天天都讓哥兒聽的是什麼?!
真不是藹哥兒與自己院子裏的丫頭們過不去,他自從自己有了院子,那些丫頭們懈怠得太不象話,服侍王嬤嬤比自己這個正經主子還盡心。滿院子看著都以他為尊,還不是因為他的要求正好合了那些人偷懶的心思?若真是心中有主子,自然該把世情規矩說與他聽。這些日子以來,卻沒有一個人對他不合情理的行為勸說一句,白白讓他在長輩心裏得了個牛心左性的名頭。
無他,奪嫡時朝臣要站隊,皇子們也要選人。什麼樣的人用起來最放心?除了姻親等天然利益共同體外,自然就是那些自己可以掌控之人。
象沈學士這樣滴水不漏之人,皇子們哪敢掌控?還是沈尚書或是沈信這樣偶有錯漏之人,容易讓人拿了小小把柄,用起來放心。若新皇真是雍正一流人物,沈尚書這樣的人哪怕提前沒有站隊,登基後隻要本份辦事,拿出一心為公的樣子,也不會有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