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補巫女(1 / 2)

其實,寧肖離去之後,程子揚根本無所發覺他懷裏抱著的不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枕頭。

在營帳裏,除了哨兵,所有的人都似乎沉入夢鄉之中。忽然,一陣幽揚的樂曲,從一道道河流之間逸出,緩緩地進入睡著的人的夢鄉之中。

當然,僵屍例外。因為他們無所謂眨眼,也就無所謂睡眠。那一陣陣悅耳的樂曲,隻能催促著他們更加地發呆。

一座斷橋,在努力地張望著一條河流的舞動,眺望著那河水碧綠如玉,朝思暮想,卻始終無法到達。

河水流淌了千萬年,斷橋也守望了千萬年。

一片雲彩,借著十五的月亮虔誠禱告:人間所有別離,都可在這無幽之河,轉一道急彎之後,破鏡重圓。

一條原始幽靜的小徑,蟬鳴悅耳。它在為這靈動的山川之河押上了濃濃韻腳。

一汪河水,洗去年少的你紅塵鉛華。船舶激起的波光粼粼,氤氳青年的你久違而生澀的情感。

我輕輕地走進你,美麗溫婉的山川之河。

我癡癡地凝望你,魂牽夢繞的山川之河。

我切切地驚歎你,鬼斧神工的山川之河。

山川之河嗬,你是否也醉倒在孔雀開屏的神歌妙舞中千年,我不來,你不老。

山川之河嗬,你的一座座山,一道道水,都刻入我生命的妙曼風景。可在你的這一場江湖裏,我隻是一枚匆匆過客。

山川之河嗬,我將無緣見你今夜月圓下的嫵媚與璀璨。唯有帶著一顆皈依的心向你輕靠,等待下一個輪回。

正對著佛祖舍利,默念著喜愛的經文的旦柴,終於被這婉轉纏綿的樂曲從那感悟天地玄機的佛經裏拉了出來。

“不好!”他連忙睜開了眼睛,站了起來。佛祖舍利也在散發著幽暗的光芒。於是,他連忙將佛祖舍利收藏好,飛速地離開僵屍的宿營地,朝人類的營帳奔去。

此刻,所有的異能者都在閉著眼睛,從床上起來,走到了門口。但在門口,他們就停步不前了。唯有程子揚,依舊閉著眼睛,抱著懷裏的枕頭,在繼續地前行。

麵對著由這歌聲而沉入睡夢之中無法自拔的人們,旦柴憑借著自身的修為,是很難將他們從睡夢之中拉出來的。無奈之下,他隻得揮手豎起道道屏障,以此來阻止著程子揚那無所知覺地夢遊般地前行。

接下來,他蹲坐在地上,嘴裏念起了一段曾經被寧肖讚歎過的經文。

某日,無德禪師正在院子裏鋤草。

迎麵走過來三位信徒,向他施禮後,就如此地問道:“人們都說佛教能夠解除人生的痛苦,但我們信佛多年,卻並不覺得快樂,這是怎麼回事呢?”

無德禪師放下了鋤頭,安詳地看著他們:“要想快樂不難,但首先要弄明白為什麼活著。”

三位信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們都沒有料到無德禪師會向自己提出這樣的問題來。

過了片刻,第一位信徒說:“人總不能死吧!死亡太可怕了,所以人最好還是要活著。”

第二位信徒說:“我現在是拚命地勞動,就是為了老的時候,能夠享受到糧食滿倉、子孫滿堂的生活。”

第三位信徒說:“我可沒有你那麼高的奢望。我必須活著,否則一家老小靠誰養活呢?”

無德禪師笑了,再說:“怪不得你們得不到快樂,你們想到的隻是死亡、年老、被迫勞動,不是理想、信念和責任。沒有理想、信念和責任的生活,當然是很疲勞、很累人了。”

信徒們不以為然地說:“理想、信念和責任,說說倒是很容易,但總不能當飯吃吧!”

無德禪師再問:“那你們說有了什麼,才能感到快樂呢?”

第一個信徒說:“有了名譽,就有了一切,我就能快樂。”

第二個信徒說:“有了愛情,我才有了快樂。”

第三個信徒說:“有了金錢,我就會快樂。”

無德禪師說:“那我就想問你們,為什麼有人有了名譽卻很煩惱,有了愛情卻很痛苦,有了金錢卻很憂慮呢?”

信徒們互相看了彼此,就都搖頭表示無言以對。

無德禪師說:“理想、信念和責任並不是空洞的,而是體現在人們每時每刻的生活中。”

“必須改變生活的觀念、態度,生活本身才能有所變化。名譽要服務於大眾,才有快樂;愛情要奉獻於他人,才有意義;金錢要布施於窮人,才有價值,這種生活才是真正快樂的生活。”

正如這僵屍生涯,冷暖甜酸,休咎得失,際遇萬千。象牙塔,十字街,青雲路,地獄門,相隔一層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