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墨弦按著琴弦,看著那粼粼湖麵上,四個人影自對麵船上急速掠起,身影翩躚間,自湖上踏水而來。
紫曦幾人麵帶喜色,聞墨弦則是轉頭看了眼顧流惜。
很快,兩男兩女就落在了船頭,看到盤腿坐在中間的聞墨弦,齊齊半跪下去,低聲道:“屬下參見閣主!”
聞墨弦臉色有些無奈,溫言道:“都這麼多年了,每次你們都要整這些虛禮,起來吧。”
四人跪下去時,具都在打量聞墨弦的氣色,昏黃的燈光下,人還是有些蒼白,可是說話時氣力平和,精神也很好,比之前幾年好了許多,連忙站了起來,臉上滿是喜悅。
中間的素衣女子開口笑道:“閣主,一年間我們都難得看到您,就這麼一次,即使是虛禮也不可少,隻是閣主往年難得撫琴,竟是差點讓我們錯過。”
其他幾人也是跟著附和,聞墨弦笑了笑讓他們都坐下。
“我不過是隨意彈了曲,比不過阿月用心。”
月卿眉眼帶笑,細細看著聞墨弦。
而一旁的顧流惜掩下心裏的情緒,起身替四人倒了茶。
月卿他們一早便注意到坐在聞墨弦身邊的顧流惜,想到信裏蘇彥說得事,也都在不動聲色地看她。
顧流惜方才沉默隻是因著突然看到了蘇望,上一世聞墨弦身死時,跟在她身邊的男人便是他。那一瞬間無可避免的想到了那時的場景,不過看到依舊坐在身邊的人,很快便收了那絲痛楚,對著幾人得體的笑了笑。
見她如此,白淩挑了挑眉,輕笑起來:“閣主,這位可是那位惜兒姑娘?”
聞墨弦沒說話,隻是對著顧流惜笑了笑。
顧流惜被她笑得臉熱,卻依舊有禮開口:“在下顧流惜,之前聽墨弦提過幾位,一直有些好奇,今日終有幸得見了。隻是我隻曉得,這是白淩姑娘,那一位是月卿姑娘,還有蘇望,蘇大哥,另一位我卻不識得。”
白淩有些詫異,指著有些寡言的黑衣男子道:“這是蘇啟,璿璣堂的副堂主。”隨後對著聞墨弦道:“閣主,莫非您介紹我們還用小像不成,惜兒姑娘怎麼一眼都看出來誰是誰了?”
聞墨弦搖了搖頭,眼裏帶著絲笑意,她隻是同顧流惜提過他幾人的名字,還有幾人的職位。
“墨弦同我簡單說過幾位司管之事,我不過是猜的,一時得巧未錯罷了。”
月卿自從說了句話,就一直在旁靜靜看著聞墨弦和顧流惜,此時聽了她的話,淡聲開口:“居然被流惜姑娘看的如此清楚,想來我們平日裏所謂的掩飾身份,怕是掩耳盜鈴了。”
聞墨弦神色微斂,抬頭看了月卿一眼,卻見她有些不自然地移開視線,一旁的白淩暗中拽了下她的衣袖。
月卿這句話語氣很奇怪,讓場麵有些尷尬,聞墨弦看到顧流惜有些愣的模樣,眉頭忍不住蹙了起來。
顧流惜自然發覺到月卿話語裏的那絲敵意,心裏有些失笑,若是自己單純活了十六歲,怕是真不知道怎麼回事,可有了上一世在冉清影身邊的經曆,還有自己同聞墨弦的感情,她到是猜到了這其中緣由。瞥了眼聞墨弦,發覺她竟是蹙眉了,忙快速接口:“月卿姑娘說笑了,今日你們是來看墨弦,自不會如往常一般在她麵前掩飾,我也算沾了光,得見你們幾人的真性情。而且我並不確定,還打算要是猜錯了,借著墨弦三分薄麵,讓幾位饒過我一回。”
顧流惜說的混不在意,語氣裏調笑滿滿,加上她這般俏皮笑時,總透著股她這般年紀的天真靈動,到是讓其他幾人也笑了起來,也就再沒了當時的尷尬。
聞墨弦偏頭看著她,眸裏帶了絲笑意,卻也藏不住寵溺。
月卿抿了抿唇眼,很快便恢複了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