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景瑞聽著，輕輕點頭。
“隻怪我小姨走得太早，別人記得住喬念這名字，卻忘記了喬慕琛和袁芷若。”
她這話裏有幾分悲涼，連景瑞聽得清清楚楚。他緩緩抬手，放在了她的肩上。天藍仰頭衝著他笑，“就跟煙火一樣，即便再絢爛再美麗，也總有消逝的時候……”
喬念從裏麵出來，拿著醫生的診斷書。
他跟連景瑞說了兩句之後就去B超室了，臨走時還不忘抱怨醫生小題大做，絮絮叨叨的……天藍無奈的對連景瑞說，“他就是這樣，像個孩子。”
他笑了，“平時還真沒看出來。”
天藍看著他，好久之後，她說，“念念很厲害的，他很聰明很有本事。”
連景瑞點頭，“我知道。”
不知道是誰通風報信，沒多久喬喬和王秘書也來了。
喬喬一見天藍就過去挽著她手臂，然後四下找喬念，“那混球呢，死了沒？”
這話正好被包紮好傷口的喬念聽到，他在她身後一腳踹過去，破口大罵，“我死了對你有什麼好處，想獨吞財產嗎？”
在場諸位，全都滿頭黑線。
喬喬一回頭就看見他那嘴角的創可貼，再往下，是他手臂上纏的紗布……看樣子傷得不嚴重嘛！於是，她猛的推了他一下，“爺爺還沒死呢，你這就想著分家了？”
“你老子早就在想了！”
“他是他我是我！”
王永琛抹了一把臉，走過去低聲對那一高一矮吹胡子瞪眼的兩人說，“收斂一點成不，有外人在！”
齊齊看向一旁跟天藍站在一起正一瞬不瞬望著他們的連景瑞，兩個人異口同聲，壓低了聲音，“都是她（他）！”
從醫院出來，喬念跟王秘書和喬喬一起離開，天藍則上了連景瑞的車。
喬念不想回公寓，喬喬立馬就說不行。她說佳璐一直在家等著他呢，擔驚受怕的。
他非常不屑，“誰稀罕她擔心！”
喬喬擰緊了眉看他，卻軟了語氣，“你就不能對別人好點？”
車子到了他公寓樓下，喬念開門下車，冷冷的甩下一句，“你管得著嘛？”
喬喬也從車上下去，衝著他背影喊，“沒人想管你，就是見不得你對女人這樣。”
他停了腳步。
停車場裏太過安靜，以至於剛才喬喬那句話回聲很重。王永琛在車裏轉了頭，看著那一前一後站著的兄妹二人……他閉了眼，手肘支在車窗上撫住了額頭。
沉默了好久，喬喬說，“爺爺最近身體不好，你還是常回去看看他。”
說完她轉身就疾走幾步上了車。喬念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走了。
回去的時候喬喬半路就哭了起來。
王永琛在喬家這麼多年，這孩子還是他看著長大的，可，這真是第一次見她這樣。他有些慌了，趕緊在路邊停了車。
他問她，“喬喬你怎麼了？”
突然就被她抱住了，緊緊的，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卻是哭得更厲害了。
她說，“王叔叔，你說，要是我做錯了一件事而回不了頭，該怎麼辦？”
做錯了事？
回不了頭？
王永琛瞬間僵直了背，過了很久，他拍她的背，說，“不會的，喬喬，不會。”
……
送天藍到了樓下，照舊，連景瑞就隻在車裏跟她說了晚安。
有些念頭，他不敢讓它出現得太早……比如，上去坐會兒。
天藍跟他說了謝謝，下了車彎腰朝著車裏跟他揮手說晚安——本就隻是想要送她回來而已，可昏暗的光線裏突然看見她衝他露出了淺淺的笑容他就按捺不住內心的躁動。
他跟著下了車。
天藍站直了腰，隔著車身看他，不解的問，“還有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