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官對矗在眼前的虞媽一個擺手,就推門走進了書房。
虞媽左右看了看,確定走廊裏沒有第二個人在,慢慢的靠近書房,把耳朵貼在門上,結果,她失望了,因為書房的隔音效果實在太好,她什麼也沒聽到。
書房裏,李副官被眼前看到的場景愣住了,整間書房,除了不能砸書桌,椅子,什麼都被砸了個稀巴爛。
陸興達顯然是砸累了,現在正癱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氣,即便是在休息,依然可見他眼底的狠戾之氣。
李漢山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還是第二次看到他眼睛裏掠過,一種叫陰戾的寒氣,第一次是當陳冰清想把陳玉潔推到懸崖下,他抓著她的手腕,歇斯底裏的咒罵她。
李漢山看著他,忍不住打了個戰栗,陸興達到底是個什麼樣脾氣的人,沒有比他更清楚的。
所以,在他沒開口前,他隻是緘默不語,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遲遲等不到陸興達開口,他索性彎腰下去收拾地上的殘局。
陸興達的聲音就在那時響起,“你看到她了嗎?”
這個她,不用言明,李漢山也知道是離開沒多久的溫鬱。
他如實回答,“看到了。”
“她和你說什麼了嗎?”陸興達又問。
李漢山雖然對他,忽然會對溫鬱這麼感興趣覺得奇怪,還是如實回了,“她沒和我說什麼,隻說你心情不好,讓我快點上來看看你。”
新來啞巴傭人一事,他真以為溫鬱是隨口一問,想著陸興達心情不好,肯定不願意聽到這樣繁瑣的小事,也就沒說。
陸興達揉著發酸的眉心,終於朝李漢山看去,確定溫鬱沒說什麼不該說的,也轉移了話題,“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李副官壓低了聲音,“很順利,隻是心髒病猝發死亡。”
“你說溫鬱怎麼會知道她是我下的手?”陸興達若有所思的忽然說了這麼一句。
李漢山徒然瞪大眼,以為自己聽錯了,“將軍,您說溫小姐知道那件事。”
那件事是他親自出的手,雖然他已經老了,身手也大不如從前,但是,他還是敢拍胸脯的保證,絕對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為什麼……溫鬱那丫頭卻會知道呢?
還好,幸虧他……
正當他百思不得其解時,陸興達睨了他一眼,又開口說道:“知道那丫頭又纏上了希南,我本來是想……”
想怎麼樣他沒說出來,李漢山卻懂他眼中一閃而過的寒光代表的是什麼,心頭一撼,“將軍……”
他很想說這已經不再是他們那個時代了,這個年代有著健全的法律製度,雖然有的人可以高人一等,但是有些事,一旦被捅出來,輿論的壓力終究是會闡釋出“公允”二字。
陸興達又睨了他一眼,狀似很無奈的歎了口氣,“你要說什麼我知道,說實話,這個丫頭真的很聰明,她估計早猜到我有可能會對她動手,所以先我一步暗示我,她知道柳惜月的事。”
聽陸興達打消了那個念頭,李漢山心裏暗暗的鬆了口氣,思忖了片刻,說:“將軍,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