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媽本能地發出一聲驚呼,李漢山目不轉睛的盯著她,“虞媽,你會說話?”
虞媽點點喉嚨,又拿起手裏的白瓷勺子對著光亮的桌麵敲了下,意思是李漢山聽錯了,剛才的聲音是勺子碰撞桌麵的聲音。
李漢山打量著她,還想說點什麼,陸興達在門口喊他,“李漢山,你還在墨跡什麼呢?”
李漢山滿腹疑惑的看了虞媽一眼,大步朝門口走去。
陸興達的心情真的很好,全然看不出不久前他才和自己的親孫子吵的麵紅耳赤。
“李漢山,你在想什麼呢?”察覺出跟在自己身邊多年的老兵心神不寧,陸興達朝他扔去一鏟土。
“沒什麼。”李漢山把手裏的紙條再次攤開看了遍,猶豫了一下,有些話,還是說出了口,“老將軍,您是在哪裏遇到虞媽的?”
“你說虞媽啊?”鋤了一會兒地,陸興達累了,就地坐了下去。
“嗯。”李副官點頭,也不知怎麼的,他忽然就想起那天溫鬱問他的話,“新來的傭人是不是啞巴?”
剛才,他清清楚楚的聽到的是一聲驚呼,怎麼可能是勺子碰撞發出的聲音,這個虞媽,或許真的沒有表麵看起來那麼簡單。
他正思量著,陸興達已經把在哪裏看到虞媽,又怎麼讓她到家裏來當傭人,前前後後都說了。
原來,被柳惜月一氣,前兩天陸興達舊疾複發去了醫院,看好病,陸興達先上車,而他去藥房拿藥,也就是他不在那一會兒,虞媽敲響了陸興達的車門。
陸家剛好缺個廚娘,那個女人在紙上寫著她是江南人,會做江南軟綿鮮甜的菜式,陸興達當年就是在南方邂逅的陳氏兩姐妹,雖然他不喜歡江南的菜,卻像是有種情結一樣,他對江南有著說不出的偏愛。
就像他其實並不喜歡喝三鮮湯,卻每頓都必須要有三鮮湯一樣,那是一種沒法戒除的習慣。
就這樣虞媽第二天就到陸家當了傭人。
李副官總覺得這當中有著太多的巧合,去醫院看病的人這麼多,為什麼她唯獨敲的是陸興達的車,為什麼她知道陸興達雖然不喜歡吃,卻是偏愛江南的菜式。
陸家已經出了那麼多事,他有責任幫他的老領導排憂解難。
目光無意落到手裏的紙片上,他心裏的疑惑更甚了。
一個上了年級的鄉下農婦,真的會喜歡看宮鬥劇嗎?即便是喜歡,如她說的家裏有病重的丈夫急需要用錢,她還有心思或者有時間去看電視嗎?
紙條上三共兩句話,第一句和第三局都沒什麼,第二句才是重點,“人都有逆反心理,有的時候愛不愛的,也沒有嘴上說的那麼強烈,哪怕是真的很愛一個人,如果知道她騙了自己,又或者看到另外一個真相,或許就不會愛了。”
不帶威脅,不帶恐嚇,平淡無奇的一句話,所陳述的意思卻是讓人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