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晚上，楊方寧請蘇浩林去一家日本料理店吃飯。
蘇浩林心裏有事兒，所以跪坐在飯桌跟前食不知味，清酒一杯接一杯的喝，生魚片什麼醬料都不沾就往嘴裏送。坐在對麵的楊方寧實在看不下去了，從包裏拿出平板電腦點開一則新聞送到蘇浩林麵前，說道：“本來想飯後告訴你的，先看看吧。”
“什麼？”蘇浩林狐疑的接過平板電腦，看見屏幕上的合約文件，笑了笑，說道：“這麼好訂單？楊小姐你這是送錢給我呀？”
“總不能讓你白跑一趟，畢竟機票也是要錢的。”楊方寧笑了笑，拿起筷子說道，“現在，可以好好地吃東西了嗎？”
“謝謝。”蘇浩林由衷的說道。
“不客氣，吃飯吧。”楊方寧說著，夾了一片生魚片沾了辣根送到嘴裏細細的咀嚼著。
蘇浩林又認真的看了一眼平板電腦上的合約，然後送到楊方寧麵前，輕聲說道：“楊小姐，謝謝你。這次香港之行很愉快。吃得好，玩得好，重要的是收獲豐富，我想要的都拿到了。但這張訂單……暫時先擱置一下。謝謝你，我想等我回去整頓山河，把我的產品做到國際標準之後咱們再合作。”
“為什麼？”楊方寧奇怪的問。
“您就當我是自卑吧。我一個小小的個體戶，從注冊到現在兩三年的時間，自己的產品還沒做好，不能妄想打國際市場。再說，我的生產量也夠不上呀。”
楊方寧放下筷子，皺眉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沒什麼事，我就是想盡快回去改進產品。合作即便不能平等，但也要有相當的實力。我在這裏轉了幾天，深深地發現我的產品還差很多，的確是很多。”蘇浩林說著，拿起自己的手機來想要定機票，卻被忽然彈出來的一條熱門話題給吸引了：某外企總裁助理吃裏扒外兩麵收錢，簡直把國人的臉丟到家了……蘇浩林本來對這樣的事情並不感興趣，然而齊桑玉的一張側顏照片吸引了他的目光，他慌忙點開這條話題細看，看到不到一半兒的時候就忍不住罵了髒話。
“What
happened（發生了什麼事）?”楊方寧納悶的問。
“桑玉被人黑了。”蘇浩林的眉頭凝成了疙瘩。
“啊？什麼是……黑了？”楊方寧還是沒搞清狀況。
蘇浩林煩躁的把自己的手機遞給楊方寧：“你看看。”
楊方寧拿過蘇浩林的手機認真的看了一會兒，皺眉說道：“這些東西一看就是無稽之談，不會有人相信的。”
“你太低估網民們的熱情了！你看看這條帖子已經有多少點擊量了？過百萬了！而且分分鍾都有人在留言，在扒！他們連桑玉讀書時候的一些事情都扒出來了！誰知道接下來還能扒出什麼！”蘇浩林氣憤的捶了一下桌子。
“大陸不是有網警嗎？報警就好了。”楊方寧說著，把手機還給了蘇浩林。
“等網警處理，她就成了網絡大紅人了！現在她人還在紐約呢，這件事情恐怕還不知道。算了，還是我找人解決吧。”蘇浩林說著，拿起手機給秦冬嶺打電話。
秦冬嶺要辭去公職跟蘇浩林一起去創業，這幾天正被他的母上大人耳提麵命的教誨著，沒來得及出去花天酒地，更沒顧得上上網聊騷。聽了蘇浩林的電話之後罵了一句“他姥姥的”就立刻開電腦上網，發現各大論壇的八卦上都有了轉載。而且後麵跟帖的評論越來越不堪，用腳後跟想也知道有人花錢雇了水軍在噴口水。
“林子，這事兒交給哥！我一定要把這王八蛋給挖出來大卸八塊！”秦冬嶺說完就掛了電話。
雖然聽到了秦冬嶺的保證，但蘇浩林的心裏還是很亂。麵對一桌子精致的日料，他早就沒了胃口，隻顧抱著手機查航班信息，想訂最早的一班飛機回去。
楊方寧看著他煩躁的樣子，忍不住問：“不如我找人幫你查一下？”
“怎麼查？找網絡高手查發帖人的信息嗎？”蘇浩林心亂如麻，抬手把手機扔桌子上，抓起筷子來開始吃東西。
“蘇浩林，你冷靜點！”楊方寧說著，拿起自己的手機來撥電話，電話接通之後用英語說：“Alex，
are
you
by
the
computer
right
now?（艾利克斯，你現在電腦旁邊嗎？）……”
蘇浩林聽著楊方寧用英語講電話心裏稍微安靜下來，莫名其妙的他就覺得眼前這個柔弱的姑娘有一種堅定的力量，她像是一個隱世高手，隻需素手一揮就能把一切都搞定。無往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