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的下一秒,莊家的眼鏡被人拿離。
所有人的目光順勢朝著刀疤男孩而去,他的鴨舌帽戴的沒那麼嚴實了,楚妍得以看清他鋒芒的眉眼。
多有環境的影響,溫柔綻放的野花,終有一日是會成為暗中奪人性命的食人花。
刀疤男孩並不是表麵所看到的那樣,他手起刀落,誰都沒看清他匕首的活動軌跡,再定眼一看,匕首穩當當的落在莊家的中指上,血花小範圍的四濺,然後奔湧而出。
尖叫聲混雜著驚呼聲。
楚妍皺眉,她不喜歡血,睜大眼睛向刀疤男孩看去,他眼底是這般年紀不該有的沉穩和死氣。
到底曆經了怎樣坎坷的人生,才能做到如此?
沙塔斯的人麵對諸如此類的情況,已經是見怪不怪,有人心懷恨意,人世的不公,他偏要一意孤行,血洗不公。
楚妍愣在原地,沒想到年紀輕輕的男孩,解決方式過於幹脆。
不是承認理解的幹脆。
她一瞬間,竟然不知道怎麼全身而退了,楚妍把牌丟在桌麵上。
“他是不是出老千了?”
下意識的說了國語,周邊的人壓根聽不懂,楚妍懊惱,她的翻譯正在閣樓上嗑瓜子看戲。
“嗯,在眼鏡上動了手腳。”刀疤男孩搶過莊家的扳指,拋在桌麵,手握成拳頭,生生的砸成稀巴爛。
七零八碎的零件裏混著白色的粉末。
在場的人大多還是不明白,楚妍從頭到尾演示一遍,手指沾了點粉末,擦在牌角上,隨意的把眼鏡扣在邊上人的鼻梁上。
接踵而至的是恍然大悟埋藏著驚喜的聲音。
場麵一發不可收拾,邊上憨氣的傻大個,驚奇的鬼叫,說了一通話,楚妍愣是一個字沒聽明白。
看大家躍躍欲試,猜也猜到傻大個具體說了些什麼。
楚妍被刀疤男人拽了出去,沒錯粗暴的拽著她的後衣領,唯一能感到客氣的就是他用手挽過腰,怕她摔個狗吃屎。
對恩人還真是一點兒都不客氣,她頭回這麼丟人,被人拎著隻能蹬腿抗議。
“為什麼幫我?你這麼白淨的女人,不是本地的。”
刀疤男孩口音濃重的說著還算標準的普通話,他眼神鎖住楚妍,好似在某個下一秒就要抹了她的脖子。
“我的確不是本地的。”楚妍理了理自己的衣領,苦哈哈道,“我隻是見義勇為罷了,你不用太有心理負擔。”
她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女人,小場麵怎麼能唬住?
“想問問你多大了?”
刀疤男孩對楚妍愛搭不理的,她怏怏的閉嘴,說多了招人煩,就陪著他在門口傻站著,越看越像守門的。
日頭太曬,楚妍焉巴,不停的用手扇風,終是在這場酷暑下的博弈裏,敗下陣來,“你有話直說行嗎?先放我進去,我細皮嫩肉的,經不住曬。”
刀疤男孩眸光閃爍,依舊死氣橫溢,他許是沒見過自誇誇的理所當然的女人。
沉吟半晌,“你在撒謊,說真話,我就放你進去。”
楚妍毫不猶豫的狡辯道,“我怎麼撒謊了?你有證據嗎?小破孩,有沒有人告訴,這麼和長輩說話,一點禮貌也沒有?”
“禮貌能讓你活命嗎?”刀疤男孩冷笑了聲,炎炎夏日,他是與之抗衡的寒流,“我想是不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