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微的疼痛都能麻痹生活百般摧殘後的疼痛，他安然入睡，依舊是沉沉浮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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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妍這天睡不著，醒的早，打算步行去局裏，天空下著小雨，空氣卷著潮濕附著在皮膚上，涼意透過外套滲透入內。
大衣套在身上的她，下意識的緊了緊，握著傘柄的力道又重了不少。
雨是說來就來，沒和任何人打算。
她走在街道上，抬頭直視前方，看的清雨連成線，一條一條，以及長椅上坐著的老人家，臉上的雨水下落。
楚妍走向前，將傘撐在奶奶頭頂上，她掏出兜裏為數不多的紙巾，“您擦擦臉？”
老人家神情呆滯，遲鈍的拿過紙，胡亂的在眼睛前糊了把，隨意至極，力道又大，瓷白的皮膚擦的泛紅。
“我給您擦吧。”楚妍從老人家手裏拿回紙，仔仔細細替她把臉上的水珠擦幹淨，“奶奶我扶你去別的地方坐著？”
放著個老人家在雨裏坐著，難免有些不地道，楚妍鬼使神差的就是想多管閑事，看老人家挺親切的，善意泛濫。
老人家顫顫巍巍的起身，神誌不是很清楚，被楚妍攙著胳膊走，嘴裏嘟嘟嚷嚷，聲音很小，聽不清再說些什麼。
“奶奶記得家裏人電話嗎？”楚妍嚐試著問。
“13…8…”老人家報了一串電話號碼，她撥過去竟然是空號。
楚妍拿著手機生生愣住了，扶著人找了能躲雨的地方，點了兩杯溫奶茶，坐下會，店外就有人急匆匆的跑了進來，一身的濕氣，眼眶猩紅的抓著老人家的手，險些就聲淚俱下。
“媽，你這麼跑這來了，你嚇死我了。”
這對母女，楚妍說不上具體的感覺，可心裏陣陣暖流泛濫，她嗓子摻了把沙，窸窸窣窣的。
剛來的婦人，楚妍都來不及打量，就拽著老人家要走。
“不要，心心在這裏…我要跟心心在一起。”
老人家猛的勾住了楚妍的手臂，死氣白咧的單手環著她，讓她不動也不是，動也不是。
婦人眼眶更是紅了，眼淚奪眶而出，哽咽道，“媽，這不是心心，你不要認錯人了。”
兩人情緒都不太好的樣子，一點刺激就能崩潰的程度，楚妍任由老人家抱著，能安撫一分是一分，她也看不得這樣的場景。
“奶奶，回家好不好？你看雨下的這麼大，要在家裏待著才安全。”
怎麼說，也得先把人送回去，楚妍細聲細語的安撫著，握著老人家的手，牽著往外走，她回頭朝著婦人眨眨眼睛。
雨勢越來越大了，楚妍一把傘也不夠，她牽著老人家沿著屋簷走到隔壁超市，要了把傘，又買了串軟糖。
她遞給婦人一把傘，然後自己撐開原有的傘，“奶奶要吃躺嗎？”
楚妍把軟糖放在老人家的手心裏，嘴裏念念有詞，“剝開才能吃，外包裝撕開就可以了，垃圾放在我手上，對對對。”
她路過垃圾桶邊上，順帶就把垃圾扔了。
婦人跟在兩人身後，熱淚盈眶，她在想，如果心心當初沒有丟的話，也像楚妍這般大了，亭亭玉立，有禮貌，有教養。她悔不當初且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