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來說最刺激的不過是那最後一句話——她會離開他。
兩個人在一起這麼久，許是抓著她的弱點，所以他從來不擔心她會離開他，偶爾惹急了她，他也總是一副鬧著玩兒的散漫性子逗她玩，並沒有真正去想過她會離開他這個問題，甚至完全沒有這樣的意識。
而今天，聽到那幾個字從她嘴裏說出來，他卻莫名的慌了一下。
打從遇上她以後，他的生命中就多了很多的可能和不可能，以前他總是自信的把所有的事情都掌控在自己的控製範圍之內，而她的出現卻成了一次又一次的意外。
她說她會離開，即便他有足夠的自信不會放手，卻沒有足夠的自信能留得住她。
因為她，他發覺自己也開始患得患失了，也終於有了輸不起的東西。
緩緩走上前，他的視線從她那張慌亂而無措的臉上移開，最終落在了一旁老佛爺身上，禮貌的點頭見禮，淡淡的開口喚了聲：“奶奶！您怎麼來了？”
“我那寶貝孫子都做出這種混賬事了，我能不來嗎？”老佛爺來回看了他們一眼，輕哼了聲，剛剛看到他那冷冽的眼神，她都忍不住打冷顫。
這麼多年，她看著他長大，也可以說是一手帶大的，還從沒看到過他這麼緊張過什麼東西，對於任何事他都習慣了冷靜自製，沉穩內斂，也不輕易把自己的情緒暴露在外，不管是為人處世還是麵對自己的對手，從來都是淡然自若的，能看到他這般失態，不難看出這個女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不得不承認，他們老了，舞台是留給他們年輕人的。
“奶奶，這件事等會再跟您解釋！”微微偏頭，他朝身後的林澈吩咐了聲，“林澈，帶老佛爺到辦公室去！”
“是，總裁！”這種尷尬的場合，林澈陪著笑臉上頭來，從千乘手裏攙扶過老佛爺，領著她往辦公室走。
他們前腳剛從身邊走過，淩禦行早已按耐不住性子，一把扣住千乘的手把她拉到轉角另一邊的牆上，粗重的力道帶著不可違和的權威和怒火，無可抑製的朝她洶湧而來。
後背剛一貼到冷硬的牆壁，男人昂藏的身軀隨之壓了過來，重重的把她抵在牆上，利落的大手精準的扣住她的下顎，徑直的讓她抬起頭來直視自己，陰鶩的俊臉壓了下來，暗沉的眸底燃著漫天火光，“把你剛才說的話，對著我再說一遍！”
千乘似乎也被他突如其來的怒火給嚇著了，愣愣然的看著他慍怒的俊臉，好一會兒都沒回神過來，澄澈的琉璃眸子漾著他此刻不悅的臉色，仿佛失了焦距，隻留下一片墨黑。
“嗯……”扣在下顎上的手徒然加重了力道，她猛地回神過來，眨了眨酸澀的眼，對上他那雙慍怒的黑眸，似乎是做了很久的思想準備和勇氣，深吸了口氣，直接和他坦白。
“這些話我一直都不敢對你說，可是我自己心裏比誰都明白，不論從家庭背景還是身份上來說，我都不是你最好的選擇，你是天之驕子，而我聲名狼藉，沒有一點能配得上你的地方。我明知道自己麵前的是溫柔陷阱，卻永遠都提醒著自己摔下去會有多痛，打從一開始我們之間就是利益交換，這種關係總有一天會結束，而我也總有一天會離開你……”
她的話還沒說完，幾近難以自控的男人已經壓下頭以封緘，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已屏蔽#
貼著冰冷的牆，她顫抖著不敢動一下，心裏很清楚，某人此刻，被她剛剛的那番話惹火了！
可是又能如何，她說的都是實話，忠言向來逆耳不是麼？
#已屏蔽#，她隻能閉上眼，承受著他的怒火。
等他發泄夠了，這才很不情願的鬆開她，埋首在她光滑的脖頸間輕輕歎息，“寶貝，就算是利益交換，我也不會放你離開的！我淩禦行想要的東西，要麼得到，要麼毀滅。不管你選擇哪一樣，我都會讓你永遠都屬於我一個人！”
“……”眸光輕顫的看著他，千乘好一會兒都說不出話來，唇齒間還殘留著他的氣息，那樣霸道而濃烈，如同夢魘一樣，擺脫不去。
她知道他一向言出必行，可是在這件事情上，她卻沒有選擇，隻能服從命運的安排，不管是妥協還是反抗，結果其實都是一樣的，畢竟主控權從來都不在她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