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舟愣了半秒,下意識地擺出一副嬉笑的樣子貼近半蹲著的人:“口頭感謝可不夠哦……要不……”
邰眉頭也沒抬,伸手一巴掌擋在某人的大臉前麵:“別笑,忒難看。”
顧舟似乎有一瞬間僵硬,臉上的笑容漸漸隱沒。白大褂男倒是意味深長地看了邰眉一眼。
邰眉站起來,拍了拍褲腿,轉身,懶散地揮揮手:“看戲的時候會通知你的。”
白大褂男嗤笑一聲,衝邰眉離開的背影努努嘴:“顧舟,你認真的啊?你和那幫老東西向來井水不犯河水,這次竟然主動……嘖嘖。”
“什麼認不認真?我好歹還是顧城川兒子不是嗎?”顧舟勾唇笑笑,眼底卻像封著千年寒冰。
“你幹這一票,你家老頭子應該挺高興的。”白大褂男似乎一點也不驚訝顧舟不敬的行為。
“會錯意是他的事情……不過,他還真不能隨便倒台了,最起碼,也要等到平穩地把顧家交到大哥手裏才能倒,不是嗎?”顧舟說這話的時候,語氣玩味而嘲諷,隱隱還帶著恨意。
白大褂男這次沒有毒舌,有些東西,自己都碰不得,遑論別人……
翌日,潘家別墅。
邰眉敲著桌子,好整以暇地看著麵前的兩隻:“都說了不用這麼早來,趕著投胎啊?”
白大褂男照例一擊冷哼,表達對邰眉這種不淑女言辭的鄙視。顧舟笑嘻嘻地在屋子裏打轉:“你不知道嗎?我對真相愛得深沉啊……”
邰眉翻了個白眼,越是和這家夥相處,就越是有種崩潰的幻滅感,之前那個身手不凡仗義勇為溫和謙遜的英雄……啊喂,她果然是古裝劇看多了……
邊上的鍾局倒是一臉驚訝地看著兩人熟稔的相處模式,實在沒明白馬小姐什麼時候和顧先生這麼熟悉了,但是轉念一想,能夠把案子轉過來,沒有人幫忙,隻憑一個小姑娘確實也不大現實。
邰眉繼續看著手裏的資料,雖然顧舟說隨便她怎麼,但是她也不敢太不給顧家麵子,搞得他家的醜聞人盡皆知什麼的。所以,這一次,她隻請了鍾局,王律師,三位證人,再有就是邊上看戲的兩位。
八點多,邰眉看了看表,笑了,她可沒想過要重現現場什麼,不過,現在看來,很可能時間都掐的剛剛好啊。
九點的時候,徐哲,宋輕言,還有潘石玉的那位司機走進來。三人似乎還有些茫然,看看鍾局,再看看顧舟,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
邰眉一擊掌,站起來,微笑著看向來人:“三位來了,請坐,請坐。”
三人再一愣,看了看笑容可掬的邰眉,再看看完全沒反應的其他人,有些拘謹地坐下。
邰眉轉過身來,先向鍾局示意了一下,鍾局衝她點點頭,雖然還有些疑惑。她再看向王律師,對方也表示已經準備好了。
邰眉這才出聲:“三位百忙之中抽空過來,實在非常感謝,那我就開門見山了。今天請三位過來,是因為三位是潘石玉先生遇害當日的證人。能不能請三位再詳細描述一下當天的情形。請盡可能地詳細,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