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人明明一臉悲傷哀戚,但是,徐哲卻覺得自己踏入了一個黑洞,接下來就是萬劫不複!
邰眉慢慢抬起頭,聲音也轉向冷冽,表情嘲諷而憐憫:“可是怎麼辦呢,你,卻比我更可憐……更可悲……”
徐哲緊緊盯著她,他不想聽,一點也不想聽,可是,就像被蛇盯上的青蛙,他連退後都無法做到。
“我的父親全心全意愛我,我也全心全意愛我父親。他可以為了救我們母女認罪,我可以為他不眠不休,付出性命,可是你呢?你的父親害死你母親,你,親手,殺了你父親!”邰眉向前跨了一步,氣勢淩人。
徐哲的嘴角開始抽搐,看向邰眉的眼神都帶著恨意,可是,他緊緊咬著牙,一句話都不說。
身邊的司機似乎有些看不過去,正想說什麼,卻忽然接到顧舟麵無表情的一瞥,到嘴邊的話生生給咽下去了。
“你是這樣以為的吧。你父親為了攀高枝,拋棄甚至害死了你母親,害你成為孤兒,害你差點活不下去,所以,你恨,你要殺了他,為你母親,為你自己報仇,是這樣的吧?徐哲先生。”邰眉繼續冷著一張臉,逼近徐哲。
“馬小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徐哲咬著牙否認,可是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
“所以……我才說……你是多麼可悲啊……”邰眉忽然搖搖頭,憐憫地笑了,那眼神,明明白白地告訴徐哲,他的人生就是一個悲劇。
“你什麼意思……”徐哲退後了一步,他心裏最秘密也最陰暗的東西被人扒開,想要鎮定如昔,不是那麼容易的。
“我什麼意思……我是說,你錯了,你一直錯得離譜!你認賊做母,甚至聽從她的話,殺了一直默默關心你的父親!你敢說你不可悲!你敢說你沒有錯!”邰眉忽然喝道,滿滿都是指責和憤怒。
“你胡說!你胡說!”徐哲狠狠退了一大步,撞在椅子上,跌坐下來,神情已近猙獰。
“我胡說?”邰眉一聲冷笑,“你十八歲入顧氏,第二年就跟著潘石玉,不過五年,你就成了他能交托後背的親信!不覺得反常嗎?你是有多麼高看自己的演技,還是有多麼鄙視潘石玉的智商!”
“你說什麼他都相信,是你跟他說了吧,說了顧氏的人已經發現了他做的事,說顧城穎已經醒了,說他們想要殺了他!是你說的吧!”邰眉忽然笑了笑,低頭,湊近徐哲,“我想,你應該是告訴他,那天晚上是最後期限,顧氏已經派出了殺手,他最好的辦法就是死遁……所以,他配合你,演戲,拿刀插向自己的後腰,裝出死亡的樣子……為了麻痹你口中的殺手,也為了讓路人看見,驚動A市的警方……是不是,嗯?”
“你說什麼……裝死就能解決問題嗎?警察來了……還不是什麼都揭穿了……”徐哲握著扶手的手在抖,可是,他依舊不承認。
“警察來有什麼用啊?”邰眉忽然直起身子,打量地看向身邊的司機,“司機先生的身形和潘先生很像吧,再加一場大火,誰知道死的是誰?”
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在場的都懂了,那個剛剛想為徐哲說話的司機忽然狠狠顫了兩下,整個人都跌坐在地上,驚恐地看向徐哲。
“不要跟我說什麼之後,反正你們隻要一天,隻要一天的假象,就夠你們偷偷潛回香港,拿回想要的東西,然後,美洲歐洲隨便去了吧……”邰眉笑了,“不過,很可惜,這些都是潘先生以為的,是你讓潘先生這樣以為的。你的計劃,就是要他真正死在這一晚!”